“我在外务府，听到一个动静，”他惴惴不安地说道，“说是西太后跟前的那位安总管，要对贝子爷倒霉。”
有这一句就够了，周家玉大喜过望，嘴里说着“该当效犬马之劳”，连连躬身，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要说忙，是够忙的，里里外外都操心，能不忙么？”白氏看着他的脸，和顺地说道，“这阵子你约莫是没照过镜子——连描述都清减了，你好歹得晓得心疼心疼本身的身子骨。”
关卓凡内心还在猜度，周家玉已经到了，进了书房的门，就在门口远远地请下安去。
“有一类女人，倒不是说有多坏，不幸人罢了，只是天生的媚到了骨子里，男人一沾上，便欲罢不能，在她身上，花了无数的钱来讨她欢心，耗了无数的光阴来行阿谁乐子，却把该办的闲事，都丢在了脑后。”白氏把双手任由关卓凡握着，颤声说道，“我没见过吕氏，不晓得她是不是如许的人……卓凡，你要好好想清楚了，她前头那些男人，都是如何败的。”
“现在天下的事，都是你关贝子管着，除了太后，就数你最大。你做到这么大的官，不要说三妻六妾，就是再多养几个女人，旁的人也不能说甚么。不过我传闻，你现在下朝越来越早，可看你回家的时候。倒是越来越晚，那些到府里来办事的官儿。每天把花厅都挤满了，却再也见不着你一面的——这些事，有没有呢？”
图伯已经去传人了，关卓凡坐在书房的靠椅中，暗自揣摩着这个周家玉。
“这些事，何必非要扯着我说？”关卓凡笑着说道，“家里的事，有你管着，我放一百个心。”
“天然有出处，另有一条我未曾说，”白氏的脸上，微带赧色，咬了咬牙说道，“我和明氏，本来都是你嫂子，跟了你，也不是甚么有脸的事情。不过这个府里的家法大，大门一关，谁也不敢乱嚼舌头，羞人的事做了也就做了。内里的事，跟家里可就不太一样了，说到底，她生得再都雅，好歹也是你婶娘啊。”
“不是，她的命再硬，也硬不过你。”白氏果断地摇着头，极当真地说道，“你有老天看顾，是天底下命最硬的人，谁也别想尅了你去！”
“年下进给宫内的银子，一共是三万两。”年后盘账，白氏把最后一笔也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没想到白氏有如许一番大见地！关卓凡脑筋里乱乱的，还没理出个子午寅丑，却闻声图伯在门外咳嗽一声。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不是这个。”白氏柔声道，“这个女人，跟太长毛头子，也跟过你胜四叔，照你说的，还跟过阿谁德都统，他们的了局可都不如何好，都是败了事的。卓凡，你可要把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