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钱鼎铭只是笑了一笑，并没有拥戴关卓凡说的话。
关卓凡亦不觉得意，心说过不了多久，究竟就会压服你的。
“如果说是‘鼎新’，吏部那边儿，我们但是一根毫毛也没有动他们的――参谋委员会‘文选司’，不过是在外边儿开了一块小小的‘实验田’，碍着谁啦？八旗鼎新，我抱着‘粉身碎骨’的主旨，几个‘试点’，都颇收其效，也没见多少人跳出来哭爹喊娘！哼哼，莫非还摆不平北都城里一块小小的‘实验田’？”
此人的目力，竟似真能够洞穿肺腑的！
关卓凡浅笑说道：“定舫，你约莫在想，哎呦，这不是出来一个‘关选’或者‘轩选’了嘛？”
现在，你这位“传统士绅”，天然还不晓得“军转干部”这个大杀器的能力。
顿了一顿，说道：“这个意义，我在天津的时候，给圣母皇太后回过，太后亦以之为然。以后，哪些轨制该动一动的，我还写了个条陈，呈于御前――不过，这个不算奏折。圣母皇太后倒是没有驳我的面子，觉得条陈上面所言，皆应行之，亦可行之。只是谕示：前后有序，不成操之过切。”
关卓凡掸了一下袍子，站了起来，一边缓缓踱步，一边说道：“当今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情势的窜改，真叫日新月异，之前的很多规章轨制，都分歧用了，都得改，都得变！如果还是一味抱残守缺，迟早……哼！再叫人家打出去一次，再来一次庚申之变！”
关卓凡持续说道：“这条门路，对我们来讲，是另辟门路――没体例，本来那条路上，塞满了没用处的箱笼箧囊、锅碗瓢盆，磕磕绊绊的，着仓猝慌的，走不畴昔！等走畴昔了，黄花菜约莫也凉了！”
...
关卓凡停下脚步，凝睇着钱鼎铭：“以是，定舫，你大可不必犯嘀咕！”
钱鼎铭想：王爷这个比方，固然俚俗，倒是形象得很。
“别的，书吏虽有办事之权，但毕竟没有品级，拿洋人的说法，就是没有‘政治权力’。真要拿他们开刀，不过我为刀俎，彼为鱼肉。抵挡不得的！之前一向没拿他们下刀子，是因为切掉他们，便无人可用，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们把持公事了。”
钱鼎铭恍然：这个，才是王爷要“另起炉灶”的真正启事吧！前边儿说的“分胥吏之权”，不过是挂了一个标致的幌子罢了！
关卓凡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甚么胡涂心机――你坐。”
“书吏之弊，根深蒂固，既不能裁撤，又难以清算，不出奇兵、辟门路，何故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