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呆了半响，俄然说道：“逸轩。你这么大的本领，能不能想个别例，叫我们满人，重新……提及满语？”
仁寿的脸，由红而白，说不出话来。
“老睿，”关卓凡做出极其诚心的模样，“汉话定为‘通用语’以后，就不但仅是‘汉话’了，更是‘中国话’！定汉语为‘通用语’，是为了国度一统，长治久安！宗室与国同体，国度好了，宗室能不好？宗室由国度奉侍，国度强大了，第一个落下好处的，不是宗室，还能是哪个？”
过了好一会儿，仁寿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逸轩，我服了你！这个事儿，我也想通了，虽说无可何如，但是不得不可，我……附议！”
更加断念塌地？真是这么回事吗？
赵烈文目光一跳：“爵相说的，但是……‘殆不出五十年矣’？”
“确切不大安妥，”关卓凡冷冷说道，“不说中国话，如何会端庄把本身当中国人？一二十年以后，再乱他一次，再杀得血流成河如此周而复始，嘿嘿，很好玩么？”
呃，这个，这个
顿了一顿，又说道：“也好，定汉语为‘通用语’，汉人必然对劲，也就该……更加断念塌地了。”
*
直隶总督府，曾国藩和他最亲信的幕僚赵烈文，密室当中，对坐而晤。
仁寿又呆了半响，长叹一声：“无可何如！”
“九五至尊亲贵中枢，”关卓凡说。“满语一道，尤……嗯，不过如此，下头的旗人，就更加不必说了。老睿，满语。连满人本身都不说了不消了，如何能够反要其他的族群。去说去用？”
摇了点头，打住了话头。
德长是仁寿的世子。
当年，蔡寿祺上折攻讦恭王，恭王御前吼怒无人臣礼，被两宫皇太后赶出军机，文祥夜访关卓凡“乞降”，关卓凡为说动文祥支撑他鼎新八旗，拿曾国藩赵烈文的这段话出来，隐去当事者的姓名，以“甲”代替曾国藩以“乙”代替赵烈文，在文祥那儿，“危言耸听”，成果大收其效。
“老睿，”关卓凡淡淡一笑，“我们俩说话，不必藏着掖着上谕这么说，不过是顾及满语和满人的面子，满语若真能充当‘通用语’，就不是甚么‘一身不能二用’，而是‘能者多劳’啦。”
赵烈文说：“天下治安一统久矣，必将驯至分剖。然主威素重，民风未开，若非抽芯一烂，土崩崩溃之局不成。以某度之，异日之祸，必先底子颠仆，而火线州无主，人自为政，殆不出五十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