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斜晖映照过来,墓碑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孤寂而又萧瑟。
师父的存亡,一向是你的芥蒂,也是我的芥蒂,何不趁此把这些年来的芥蒂就此体味掉?至于你我之间的恩仇,今后再算。”
缓缓地将墨汁均匀地涂抹在尺骨和桡骨,稍等了半晌,燕无双取过水袋,将两支骨头冲刷洁净,又用软布擦干,细心察看,公然,在尺骨和桡骨上各有一道极其纤细的墨痕,渗入到骨头当中,若不细心看,底子看不出来。
“唉!”路惊鸿长叹一声,沉默了好久,又问道:“师父生前还留下些甚么旧物么?比如甚么爱好之物?”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辈子过得没心没肺,清闲安闲,岂不快哉!
燕无双呆了呆,一语不发,纵身拜别。
李风云俄然感觉这个天下充满了讽刺意味。人的平生,能做到李苍穹那般,应当是到了颠峰了吧,但是有谁料获得,如许一名风云人物竟然有如许一个悲惨的结局。
将尺骨和桡骨交给了路惊鸿,路惊鸿看着那两支骨头,呆呆地站在那边,半句话也不肯说。
固然自他记事起,李老爹一向都是醉醺醺,复苏的时候很少,家中的劳务大半都落在李风云身上,但是毕竟十多年相依为命,李风云心中怎会对李老爹没有豪情?
好笑一世繁华,好笑盖世功名,有甚么用处?
“如果说他留下甚么,恐怕只要那把破柴刀,可惜,那破柴刀也变成了宵练刀。宵练刀虽好,但我始终感觉,还是本来那把破柴刀更亲热些!”李风云感慨道。
“莫想那么多,轻易入魔!”路惊鸿道。
李风云想了想,道:“师父没有甚么爱好之物,除了酒,他生前的统统东西都在那边,你也看到了,一把火烧光了。”李风云指着板屋的旧址。
燕无双没有多说话,正要将那尺骨和桡骨放回原位,忽听路惊鸿道:“你就筹算让师父这么走?”
大抵过了一个多时候,燕无双返来了,扛着一棵足有四尺粗,一丈多长的一根木头,明显是刚砍下来的,还带着一股木头的暗香。
李风云心头一惊,他现在想的不正和第一次入魔时梦境中的统统正有相合之处么?没想到差点被心魔所趁。
但是又如何,纵使生前李苍穹申明显赫,名满江湖又如何,到终究还不是整天喝着最便宜的酒,醉醺醺地死在一间陈旧的板屋中?
李风云叹了口气道:“我在想人这一辈子究竟是为了甚么,老爹……师父也不落了这个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