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樱望向她,含笑变苦,他无言以对。
晨光发觉了他的怒意,微怔,他竟这么问她,事已至此,她不太明白他的这份气愤是否来自于败军之将的羞恼:
“你既这么想与我做个告终,为何不在出山后就找到我,杀掉我,为甚么要等这么多年?”
“想要我善待你的那些部下么?”她俄然噙着笑问。
一道黑影从暗处走出来,来到凤凰宫的长阶下。
箬安城似正酝酿一场大雪。
她低下眼睫,冷酷地打量着他,从宜城到箬安,间隔不近,他来得很快,且涓滴不见风尘仆仆。
黑云翻墨,北风砭骨。
晏樱笑了一下,望着她的目光是如水的缠绵,他轻声问:
晏樱和晨光同时向烟花盛放的方向望去,火焰争锋,彩光飞舞,照亮了阴翳的天空,一扫先前的暗淡阴沉,变得喜庆欢畅起来。
晨光望着他,有那么一瞬,她仿佛体味到了他这么问的企图,她还没有太当真太用心肠去思虑他话里的含义,就忍俊不由笑了出来,眼底闪逝过盛气,她唇角弯起:“只要你还活在这片地盘上,不管你在哪一国,你我都会成为敌手,拼出死活。”
“你在等我?”这凤凰宫内没有保卫,只要她一人。
晨光被他的沉默逗笑了,她嘲弄地看着他:“你在期望甚么?我倾尽天下之力,战死了近百万将士,攻打苍丘国,你觉得我只是为了小我恩仇?我都不晓得你竟另有想做祸水的欲望。我虽暴名在外,可我不是昏君。”
“告终......”晏樱垂眸,唇角挂着微嘲的笑意,浅声反复了句。
晏樱晓得这世上没有这类功德,他只是......说来好笑,他从宜城来到这里,一起风霜,他却毫无知觉,明显是那么远的路,他却似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他也不晓得他到底想要甚么,他就是脱口而出,或许,他只是想见她一面,他想要从她的身上寻觅一些畴昔被他丧失了的东西,但是她也变了,她早已不是畴昔的阿谁她,曾经丧失的东西也早就从这个世上消逝,再也不会返来了。
天涯浓云密布处蓦地升起一道烟花,轰然绽放,残暴多彩,与其同时,密密麻麻的爆仗声响彻箬安,城中的百姓开端接神了。皇宫内静得仿佛死域,宫外的灿艳却在明示着除夕已过,本日已是新的一年。
晏樱的唇角漾开一抹笑,自语似的叹道:“这箬安城,可真热烈!”对比嚎哭一片的宜城,美满是两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