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木梯而下，左边两扇雕花的大门，门内传出武戏的锣鼓声，恰是天子和众大臣们饮宴之处。秦翊微微一顿，便回身由右边的月洞门而出，向亭外来。
只这一笑，刹时将天子带回冰雪漫地，北风残虐的围场，那一夜……
小贾子方才一见秦琳，一眼认出是围场中那位女子，当即大吃一惊，却也只能装做未曾瞧见。此时闻天子问起，那里还装得住，只得躬身应道，“是！”
“甚么外头瞎撞？”天子皱眉。
“潘家？”天子扬眉，目光便向潘朱紫望去。
陈贤妃忙道，“前几日已与她说过，她也说那两位蜜斯不错呢！”
他不让跟着，旁人天然也不敢跟来。众臣只得躬身相送，候他出去，又再坐下听戏。
那边柳凡略坐半晌，便向陈贤妃告罪，说道，“臣妾去换身衣裳，马上便回！”宫中端方虽大，却也不能制止嫔妃、夫人们半途出恭。但这等场合说出恭不雅，便只说“换衣裳”。
天子心中微动，却摆手道，“不必了，接着演便是！”一声旨下，丝竹声复兴，台上伶人又再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天子却神思不属，目光不竭向门口瞟去。
自从柳凡等人进宫，几近占去了天子统统的宠嬖，而柳凡自有孕以后，天子更是下旨外务府，一应吃穿用度，皆是挑最好的。虽说现在她在后宫的职位最尊，毕竟是情意难平。
秦翊唇角掠过一抹笑意，点头道，“起罢！”超出他，冒充向右边路上拐去。
陈贤妃将话说出，见他并不禁止，心中暗喜，说道，“演的是《游龙戏凤》，皇上要看，命她们重新演过？”
天子心头微动，微微摆手，超出她向千秋亭去，行到亭门前，向迎候在侧的小寺人问道，“娘娘们在做甚么？”
天子眉心一跳，心头便更觉炙热。堆秀山一贯是宫里重阳登高之处，常日极少人去，更不消说这天寒之时。秦琳方才目光向左边一斜，左刚恰是堆秀山的方向，她往堆秀山去，莫非……
“回皇上！”小寺人躬身回道，“娘娘们正在亭子里听戏！”
这出戏竟然与本身和秦琳之事暗合。莫非，秦琳便是因瞧到这出戏，心有所感，才离席而去？
行到梯上，天子见无旁人在侧，唤过寺人小贾子，低声问道，“方才的陈夫人，你可曾瞧见？”
天子点头，问道，“夫人们呢？”
秦翊福身一礼，也向亭内行去。
天子低声道，“你去瞧她去了那边，返来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