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转而问道:“殿下,扬州将至,可要先行命人前去扬州衙门传告,命一应州县官员赶来迎驾。”
李恪昂首看着视野中尚显地有些恍惚的贺休,眼中也闪过一丝疑虑之色。
李恪长年习武,天然耳目聪慧,远远地瞥见了船埠上的场景。王玄策听了李恪的话,也循着李恪所指的方向望去,公然船埠之上已经密密麻麻地站了很多人,而此中领头的一人便是一身紫色官服,正束手直立于船埠之上。
在李恪自草原南下回京之前,李泰也做了四载的扬州多数督,虽也未之官,但毕竟有部属臣僚在此,在扬州天然还残有几分权势,李恪哪知这贺休是不是李泰的人。
李恪虽是简行南下,但晓得他南下动静的人却很多,魏王府长史张元素,楚州刺史方安等人对他的行迹都非常体味。
贞观五年,李恪已为扬州多数督,而李泰早已移督洛阳,贺休能升任扬州刺史一定便是受了李泰之助。
李恪听了王玄策的话,看着王玄策一本端庄的模样,已经晓得了王玄策的意义,他所言虽只提及炀帝,但他晓得,王玄策之言多数也是在借端劝今,要他恪守初心,莫要沉迷于扬州繁华,忘了南下本意。
扬州下辖江都、六合、海陵、高邮四县,此中一县每岁所纳之税赋便及得上一个下州诸县之和,扬州富庶,有此可见普通。
李恪见王玄策入内,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推来了身后的舷窗,看着运河两岸的扬州大好风景,笑道:“先生岂不闻陈郡殷芸‘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之语,扬州富庶华丽,有江都之名,传闻更是不在两都之下,本王既来了,岂能满心尽想那烦心之事,置满眼风华于不顾啊。更何况,本王封在扬州,与本王而言,扬州便是算个半个故里,本王岂能不加偏疼。”
李恪之言已然如此,王玄策为人臣的又另有甚么好去担忧的,王玄策听了李恪的话,看着李恪好像星斗般的眼睛,笑了出来。
“殿下多么偏疼扬州,昨日还是一脸沉郁,本日扬州将至,竟也垂垂展笑了。”大船上李恪临时所设的书房当中,王玄策入内,看着李恪捧着书,嘴噙笑意,神采比之刚自山阳县衙出来那两日和缓上很多,因而笑道。
李恪道:“先生放心,本王南下不过是暂避长安城中锋芒罢了,迟早必当回京。这扬州虽是和顺乡,却也是豪杰冢,李恪毫不敢沉湎此中。”
王玄策道:“炀帝对扬州之好确切异乎平常,其一下扬州,为衣锦回籍,二下扬州,为巡武天下,三下扬州却已锐气全失,不过南下避祸,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