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把手边的手札写完,搁下了笔,对王玄策道:“先生说的有些事理,但也并非尽是,本王如此作为倒不是从袁承范之言,而是从岑师之言。”
萧月仙回道:“我不能杀李恪,起码现在还不能杀,我留着李恪另有大用。”
李恪可以是一掷令媛的风骚幼年,可以是流连青楼的登徒荡子,乃至可以是卖尽府中田产的败业皇子,但他唯独不能是置苍存亡活于不顾的有为亲王,如果如此,李恪便算是与皇位完整无缘了。
文清儿看着萧月仙的反应,当即问道:“已到了此时,娘子莫非还不欲杀了李恪吗?”
文清儿的父兄便是死于唐军之手,她对李唐宗室后辈可谓恨之入骨,她听得萧月仙不欲速取李恪的性命,既是不解,也有些不满地问道:“李恪不死,如何使淮水决堤,淮水若不决堤,东南如何大乱,我等岂有良机可趁。”
“殿下,袁承范虽在扬州刺史府任水曹处置多年,但毕竟官卑职微,其言究竟能成与否都在未知,殿下如果冒然从他之言,依其法治河恐怕未为安妥。”王玄策看着正在疾书的李恪。对李恪道。
王玄策听了李恪的话,这才明白了过来,王玄策道:“白虹贯日,祸在东南,殿下说的但是此事?”
王玄策学的是纵横之道,凡是行事,首要考量的必是各方短长干系,治水之事如果成了,这些功绩于李恪助益不大,可如果败了,那他便免不了要被朝中的那些仇家弹劾。
李恪道:“白虹贯日,淮河水患。此事于本王而言既是危急,也是境遇。太子党那帮人借天降异象逼本王出京,远镇东南,本王何不就顺势平了这淮水水患,做了那应顺天命之人,收东南民气。”
“淮水乃天下水路要道,居‘四渎’之一,淮水如若决堤,必然祸延全部江淮,如此看来年初所显的白虹贯日异象多数应的便是此事了。”萧月仙听得文清儿之言,自言自语道。
李恪如果不过问此事,纵是此事处所州郡措置不当,也与他无干,碍不得李恪的事情,可如果李恪冒然插手,那以他的官身爵位,便是此事的主导,如果成了还好,如果不成,李恪便是首责,免不了被究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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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仙点头道:“莫非杀了李恪便能至东南大乱吗?你需知东南虽承平已久,武备不兴,然江淮各军府五万雄师绝非安排,李恪麾上马周、王玄策等众亦非酒囊饭袋。如果没法措置他们,纵是江淮水患,靠着我们的千余人也难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