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梯真达官,拜见大唐江夏郡王,拜见寺卿。”一番引见后,梯真达官倒也客气,身为突厥帕夏,在突厥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可眼下势不如人,现在到了大唐也是拿低做小,抢先见礼。
自打遇袭后,梯真达官带着牛羊,每日谨慎翼翼地南行,每一日都有上万的牛羊因干渴或是水土不平而死掉,开初的一两日倒还可节制,每日死掉的牲口不过数千,可到了前面几日,死掉牲口的数字以万数猛增,最多的一日竟一次死掉了三万余只。
一旁的高季辅见状,也知李道宗脾气如此,并且凡大唐边帅,对薛延陀这些北族大多没甚么好印象,李道宗天然也不例外,高季辅怕梯真达官难做,这才开口道:“普安公主现在灵武城中安息,待我们盘点完聘礼之类,帕夏便随我们一同进城吧。”
“那是,那是。”梯真达官赶紧应道。
梯真达官含混其辞地回道:“聘礼我已经带来,正在前面,待接了公主后便可交割。”
听着高季辅的话,梯真达官当真是欲哭无泪了,一时候他竟有些悔怨了,悔怨为甚么要出如许的主张来对于李恪,他如果读过三国,恐怕就得叹一句“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高季辅摆了摆手道:“依我大唐规礼,向来都是先下聘,再迎亲的,哪有倒着来的事理,既然帕夏已经备齐了聘礼,待我们盘点一番后,帕夏便可随我与郡王一同进灵武城迎亲了。”
两国和亲是大事,待梯真达官一行浩浩大荡地到了灵州城外,奉皇命主和亲之事的宗室后辈、江夏郡王李道宗和鸿胪寺卿高季辅已提早出城等待。
梯真达官起家后,昂首看了看,只看到李道宗、高季辅两人,另有随他们而来的一众府军,却不见和亲的普安公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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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高季辅闻言一惊,讶然道。
近年来大唐外战,无往倒霉,前些日子又新平了吐谷浑,恰是势盛之时,大唐君臣对这些番邦之臣本也就不甚在乎,高季辅是文臣,倒还好些,特别是掌军的江夏王李道宗更是如此。
李道宗当即回绝道:“这番话你同我说了无用,你还是留着跟陛下,跟楚王的十万边军说去吧。”
聘礼,梯真达官听到高季辅要先盘点聘礼,一时候不由有些慌乱了,他所带来的聘礼于李世民所要的相差甚多,他本身清楚地很。
茫茫戈壁,一片黄沙,有的只是一片死寂,难觅死水,梯真达官想在这戈壁当中寻得水源,又谈何轻易,更何况他身后还带着十五万匹牲口,就算幸运寻得了水源,又如何能够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