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拂袖分开,暗淡中看不清他眸光中的愁苦,唯有一股昏黄的愁闷之色深深覆盖着他的容颜。
“嘉敏?”国主以下颌悄悄地摩挲着嘉敏的柔嫩发丝。
她的身子只是微微地颤抖,一句话都说好不出来,她紧紧抱住了本身的臂膀,冷,好冷,是春季一天深似一天了吗?还是夜露更深,蕉萃已矣本不堪寒凉?
国主悄悄摇了点头,“唤朕‘檀郎’。”
“那唤甚么呢?相公?夫君?”
嘉敏再也粉饰不了心头的难受,奋然推建国主,“不,是官家想要重温曾经的甜美感受,官家想要找到姐姐的旖旎之爱!因为‘檀郎’是姐姐对官家的独占称呼!那是任何人都不能剥夺的称呼!官家为甚么要让臣妾替代姐姐?为甚么?”嘉敏情感冲动,又是悲伤又是难过,一时哽咽不已,泪如雨下。
“如何又忘了?说了私底下不准提及‘官家’二字的。”
殿中摇摆的灯烛被风吹灭了数支,室中亮光暗淡不明,香氛滞郁,压抑得人透不过气,嘉敏又感觉那无处不在的阴冷再次向本身裹挟而来,无处可逃、无可抵抗,而国主半张超脱的脸藏匿在阴暗的暗影中,更加地沉寂了。
国主长长叹了口气,龙眉深蹙,神情萧散,目中尽是怅惘得志之色,他低降落声道:“昭惠后是朕结发之妻,与朕在一起,她向来就没有享用过几天好日子,盛年时她便放手人寰,莫非朕思悼她也有错吗?莫非朕对你的姐姐依托哀思,你也不高兴了吗?”
“嗯?”
但是,这一次,她的伤痕再也没法抚平?国主的度量还是是那样的暖和开阔,但是她听不见他有力而脉脉的心声,他们之间,仿佛真的有了一层看不见、也摸不着的隔阂。
“你与朕本是伉俪,主后是做给别人看的,今后暗里当中,你别唤朕‘官家’了。”
嘉敏感觉伤感,说话的声音也忍不住微微颤抖,“本来,本来在官家的心中,只要姐姐才是不成替代的无上之尊。只要姐姐才是官家心头挥之不去的至爱。但是这对臣妾公允吗?臣妾又算甚么呢?官家也曾向臣妾承诺,许臣妾平生一世都不嫌弃的垂怜,却本来,最后还要落得成为姐姐的替代品。臣妾不是姐姐,不会像姐姐普通柔媚地唤官家一声‘檀郎’!”
或许是那熟谙而开阔的胸膛再度给了嘉敏能够依靠的港湾,或许是国主沙哑的声音安抚了她伤痕累累的心,在这奇妙的一刻,嘉敏恍然感觉,真的甘愿统统的忧愁、哀伤、猜忌都已经遁失不见,她是如此心甘甘心肠爱着他,信赖他,他们一次次走过了一道又一道的盘曲,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如果不是他对她的恩宠,她对他的心甘甘心,如果不是相濡以沫到骨子里的爱,又怎会甜美到本日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