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董华在宫中值了半日的班,调班后自蓬莱洲边上颠末,久久鹄立在洲边,遥遥凝睇着洲中的小岛,仿佛如许,就能瞥见州上的黄保仪,直到日暮时分,他才出了宫。
觅儿魂飞魄散,叩首告饶,额头磕得咚咚山响,“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甚么都不说……”
嘉敏皓腕一拨,那曲子在收回一串婉转的噪音以后戛但是止,嘉敏道:“这首《汉广》是遥遥的上古之音,鲜有人弹奏,更鲜有人能听出来,到底还是保仪才学高华,仅仅是上半阙,就已经听了出来。”
嘉敏微微一笑:“保仪只知《汉广》中有思慕女子的樵夫,却不知宫中有思慕你的侍卫吗?”
黄保仪极其震惊:“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嘉敏道:“房中寂寂,好没生趣,不如本宫弹奏一曲。”她走向房间的一把素琴边,整衣理裙,焚香而坐,素手转轴,琴声铮铮然,如泉水叮咚,如溪水潺潺,在这清酷寒肃的气候中,一点一滴地流淌……
黄保仪心中犹似被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那一夜的缠绵柔情让她何曾健忘过?她实在并不恨他,唯有感到深深的惭愧,她握紧了手中的玉佩,谨慎翼翼地触摸着它的温润质地,当看到玉佩上一个阴刻的“董”字时,她大吃一惊,豁然起家问嘉敏道:“此侍卫是谁?他叫甚么名字?”
嘉敏点头:“错不了,他本身也已然承认了。他晓得本身无颜见你,以是将这块他的家传之宝玉佩送给了你,如有来世,他愿与你修成百年好合。”
黄保仪捡起地上的玉佩,轻叹一声,“厥后,机遇偶合,我入了宫,成为了女官,可没想到董华凭着家中世袭的爵位,捐了个侍卫之职也入了宫,世人都道他捐了个好出息,可唯有我晓得,他是为了我,他是死不了心。很多时候,他只是远远地站着,远远地保护在殿门口,或是不紧不慢地在我的身后跟从,可我晓得,他的目光向来就没有分开过我的身上。”
元英押她下去,很快就消逝在宫门外。
嘉敏起家坐至黄保仪的身侧,从袖襟中拿出那块古朴津润的玉佩,放在黄保仪的手心中。
嘉敏轻叹一气道:“现在木已成舟,本宫想要保全黄保仪的名誉,不想将此事闹大,更不想让国主晓得此事。以是,本宫赐你死。但是至于如何死,那就是你本身的挑选。”
嘉敏神采冷峻,“你可知你犯了甚么大罪?”
嘉敏惊奇于黄保仪如此神情,可也不得不坦诚说道:“是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