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又开端缠缠绵绵地滴落,微凉的风卷起地上的寥落枯叶,一阵又一阵。
“圣心难测,性命亦各有天数,嘉敏,你不要执念于此。”
曹仲玄道:“我当然不信赖。林将军铮铮铁骨,是光亮磊落的君子,也是顶天登时的大豪杰,绝对不会为了一己之利而另投它主。”
嘉敏缓了缓起伏的心跳,幽凉道:“将军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既是娶了你,又何必与你生分如友?”
嘉敏深呼一口气,尽力将心中那些不好动机摈斥,她摇了点头,勉强笑道:“我不信的。”可话虽说如此,窅娘的言语在她心中已经种下了疑根。
程氏浅浅道:“将军不在人间,东都于我而言已经毫无沉沦,我而后的大半余生都会隐于将军的坟冢边。”她淡淡笑了笑道:“这对我来讲,或许就是最好的归宿了,也望娘娘好自保重,将息凤体,民妇辞职了。”
“嘉敏……”
吕太医仓促赶来,见到国后,大为惊奇。
吕医忙去外间沉吟着开方剂去了,元英也忙得不亦乐乎,一时半会儿,阁中只剩下曹仲玄一人,翩翩窗外的花架上落了一只喜鹊儿,唧唧叫个不断,正衬着本日这个好日子。
国主正在天下寻觅的国后娘娘,却在近郊!
嘉敏冷冷道:“我为何要信赖你的话?”
曹仲玄缓过了神,也不太信赖这突但是至的动静,问吕太医道:“吕兄,你肯定没有弄错?”
程氏浅浅一笑,仿佛坠入到那安宁温馨的过往:“是啊,我感激彼苍,让我与他有过一段伉俪之缘,他爱吃甚么菜,爱喝甚么茶,他喜好甚么色彩,我都再熟谙不过了,说来也好笑,他那样一个七尺男儿,竟然会怕老鼠,冷不丁看到一只老鼠都会吓得跳起来。”说到这里,程氏的唇角泛动起一抹和顺的笑容,给她蕉萃的面庞增加了几缕温和。
嘉敏手脚冰冷,神采惨白,俄然间,身子柔若无骨地歪了下去。
窅娘红艳艳的唇角勾起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话我已经带到了,信与不信,全在乎你。”
世人见国后已醒,都松了口气,曹仲玄柔声问道:“有没有好一点?”
“本宫当然晓得你在这里,从宫中大火那一日,本宫就晓得你没死。从你出来后,本宫就派人跟踪你,刺杀你。”
“将军他得了疾病,突然亡故。”
曹仲玄坐在软榻上,面带浅笑,温情冷静地端凝着嘉敏,阁中的气味乍暖还凉,渗着花香的风儿一点点从窗户内里渗了出去,恰是缠绵温馨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