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菁芜又细细过问了花房宫人:“迩来可有甚么香花?”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转过了身子,瑟缩着脖子。
画舫中终究重归安静,国主非常忌讳刚才那气味,又让宫女在画舫中扑了好些香粉,这才放心肠落座。
窅娘听此,只感觉心中畅达非常,统统积郁的恶气仿佛都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攒紧了手,狠狠道:“周嘉敏你呈甚么能!官家既已是礼遇了我,也未曾对你有多恩宠!”
那宫女紧抿着嘴,不敢说话。
窅娘也认识到甚么,急命道:“快、快去请太医!”
菁芜从未见到窅娘这番悲观沮丧的模样,只得劝道:“娘娘,官家这些日子也没有去瑶光殿呢!”
只是窅娘非常高估了本身,她心气极傲,肝火极旺,这减轻了她的脚癣病,太医们得了国后之意,也都是推委扯皮,都不肯去给窅娘治脚,一是合法暑热的气候,这癣病极难根治,老是反几次复;二是窅娘极其阴狠,两三个给她治脚病而未成的太医不但被她骂得狗血喷头,更差点丢了性命。
言罢,回身回到画舫坐席间,其去处间似对窅娘大为恶感。
马上有人往御池中设弓足台,窅娘骑虎难下,只得自席间起家,朝国主福了一福,退下换衣,乘一叶小扁舟,登上弓足台。
如此一来,窅娘的脚癣病就更不见好了。
窅娘极力坦白此事,不得让任何人晓得她有脚癣,一面又用了各种千奇百怪的偏方,乃至喝了很多孺子尿,可脚还是奇痒非常,腐败脱皮,披发着一股恶臭。
窅秀士神采大为宽裕,忙辩道:“怎会?嫔妾只愿龙颜大悦,千秋万岁。”
宴席安排在御池绿荷中,几艘打扮一新的画舫泛动在粼粼的水上,花香袭人,衣影缤纷,宴席上,少不了以歌舞扫兴,以诗词雅情。
到了国主诞辰这一日,皇族贵戚、宫中才子济济一堂,全来为国主道贺,仿佛世人皆知这晚宴将是国中最后的盛事,要拼尽了兴趣再去猖獗地热烈一回。
席间的黄保仪不觉得然:“窅秀士舞技卓尔不群,怎会疏于舞姿呢?莫非是不肯给官家的诞辰怡情扫兴?”
数个侍卫吃紧跃入水中,忙将窅娘从水中救出,将窅娘以小扁舟送回画舫,主后等人全都围拢而来,但是方才围住窅娘,不知是哪个贵妇俄然捂住鼻子说道:“甚么味儿这么臭?”
她咬牙狠狠道:“本宫的这双脚既然跳不了舞,还要它做甚么?!”她狠狠地撕掉脚上的皮,只听得“刺啦”一声,那脚皮连带着血肉被扯了下来,“刺啦”数声,又有几张皮被扯掉,窅娘的脚鲜血直流,稠浊着腐臭的肉皮,竟看不到一处完整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