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一走过那熟谙的宫殿角落，那成片的虞美人花海现在已经荒凉；那斑斓奢糜的红罗小亭现在已是红漆班驳；蓬莱院现在早已是一片荒凉，只剩下些鸟雀儿在屋顶上回旋……
嘉敏眸中神采骤暗，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国主极其震惊，“国后从那边得来这图？”
元英看了看那画儿，也笑道：“真不知曹公子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如何这画中也没有甚么别致的，也没写上甚么，平白无端地奉上一副画，也不晓得是想说甚么。”
嘉敏指着极远的一处，说道：“官家请看。”
窅娘的脊梁骨冒出一阵阵的寒意，她极其怨毒地紧盯着嘉敏，但是，那份怨毒垂垂冷却，变成一种不寒而栗的惊骇。
“澄心堂！”
元英不懂，可她自是晓得曹仲玄的情意。
嘉敏道：“的确是江水图，不过并非完本，是废图。”
菁芜瞪着死鱼眼，看着地上厚厚的文书，裙底一热，一股臊尿涌了出来，她瞠目结舌，像是一堆浆糊滩成了一堆！
窅娘感觉本身像是被扒光了衣服，那尴尬的热诚放如一条条的长鞭，只将她鞭挞得体无完肤，她想伸手就要掴铃铛，可何如浑身力量全无，手还未伸出去，就被铃铛捏住了手腕，铃铛狠狠一搡，窅娘又瘫倒在地上，她大口地喘着气，拼了力量朝殿外呼道：“来人！来人啊！将这个贱人给本宫拖出去！”
动静一传来，朝中大臣如闻丧钟，采石矶一战败北已成究竟，独一能做的就是死力挽救，国主一面急命天德都虞侯杜真与镇海节度使郑彦华，水陆夹攻王师，一面又命令让大理狱收押小长老等一干寺僧。
很快，她的声音被惨烈的嚎叫声、以及棍棒击肉的沉闷声所代替，嘉敏悄悄鹄立于殿中，任沉寂的房间被那惨烈的呼喊声埋没，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呼声垂垂微小，变成低低的嗟叹，再到厥后，嗟叹声也没有了，只剩下棍棒闷闷敲击的声音。
黄保仪呼道：“娘娘这是去那里？”
她信步而走，登上了红罗小亭，想及与国主在此处花好月圆之盛美风景，想起那初初幽会时，心的迷离颤抖，只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太久太久的梦，现在，梦终究醒了。
春季的阳光恰好，蓝天白云，高远而广宽，从金黄的树叶之间筛放工驳的亮光，一点点地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眯起眼，看彼苍，看流云，看秋雁成群飞过，看远山的黛青色垂垂隐没在无边的苍穹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