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艳的灰眸子子转了转,摆布看了看,见没人,这才抬高声音对菁芜道:“姑姑小声点,如果被金凤姑姑发明了,我又少不了一顿打。”
“还不快去!磨磨蹭蹭等着吃肉吗?!”金凤姑姑又是一声怒喝。
周嘉敏甩开郭艳的手,反手掐住了郭艳的脖子,灼灼地瞪视着她:“姐姐乃为国母,高贵无华,你如此出言不讳,就算舌头不被绞了,脑袋也该搬场!”
菁芜嫌恶地扒开了她的手爪子,“又偷腥了?”
郭艳偷偷地溜了出来,手里撕着一只油澄澄的烤鸭,吃得满嘴都是脏腻腻的,在掖庭里每天都是咸菜馒头,她早就吃得寡淡有趣,今儿个不晓得是从那里骗来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烤鸭,正吃得狼吞虎咽的时候,见面前俄然多了个影子,顿时吓得差点将手里的烤鸭也弄丢了,看清了来人,她长叹一口气。
莫非是射中必定?老天爷怕姐姐孤傲,以是才让她去陪姐姐?如果这是老天的安排,她也只能闭上眼,认命……
“那么掖庭里最常见的死法呢?”
郭艳磕着瓜子,笑得喉咙里嘶嘶地响,“哎哟喂,真是小贱人脸皮厚,传闻你姐姐要下葬懿陵,你是不是筹算去陪葬?”
郭艳一愣,“有7、七八年了吧,姑姑问起这个做甚么?”
她蹲下身,捏了捏周嘉敏的下巴,啧啧叹道,“真是我见犹怜的模样,难怪国主一时也被迷住了呢!”
“菁芜姑姑……嘿嘿……你如何台端光临了……”郭艳奉迎地笑着,将手里吃剩的鸭腿递了畴昔,“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郭艳悚然一惊,顿时明白了菁芜的来意,内心一松,反而笑道:“死?各种百般的死都有,病死的,饿死的,跳井死的,上梁死的,毒死的,被打死的……”
彻夜格外的凄冷,只要远处的杂役房里传出一点点灯火。冷!河水真冷,如同锋利的针刺剜着她的肌肤,更刺得她的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痛,她咬了咬牙,挽起了衣袖将双手都伸进了河水中。
金凤姑姑一脚踩在木桶上,冷冷道:“谁都不准帮,让她一小我洗!”
郭艳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朝朝地上吐了一口瓜子壳儿,“污践?她死都死了,难不成还能从陵墓里跳出来管我?”
周嘉敏冷冷道:“昭惠国后圣尊懿范,岂是你能够污践?”
这一天暮色四合,郭艳趁着周嘉敏清算世人用饭的碗筷时,伸出一只脚,将周嘉敏绊倒在地,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当中,那一堆堆碗摔在地上,顷刻间便成了粉齑,锋利瓷片刮破了周嘉敏的手,顿时,血水便蜿蜒着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