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现在我桓皆在南岭王府中,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角色,平常那些珠宝黄金已不奇怪了,我要的,便是出心中那一口恶气!”桓皆俄然目露凶暴,健步上前一把揪住扶瑄襟口,“那一日,我在乌衣巷内带着拜作,怀着对王谢世家崇拜之心而来,却叫你乱棍摈除出府,这口恶气,我咽不下!我当时便赌咒,来日若不叫你谢扶瑄抬眼观瞻,昂首叩拜,我誓不为人!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便盼着本日,一雪前耻!”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好歹是你朝夕相对的婢女。听闻你极是宠嬖她……”
桓皆话还未说罢,扶瑄那拳已直直砸向桓皆的侧颜,“嘭”的一声沉闷有力,桓皆坐不住力向后踉跄几步跌去,回过面来时,嘴角当即青紫了一块,一道细细的血丝自嘴角滴下。
扶瑄回以嘲笑:“放火害她一事,我终会与你算账的。”
扶瑄缓缓倾身拜去,那华袍感染了一地青苔。他面无神采,眸中却隐着凄心痛苦,并不为己,而是疼惜初梦。
“哈哈哈,不错,虽我临时未筹算放她,但倘若你跪了我,我便可考虑着叫她少受些苦。”桓皆顺手拈来一支落败的杏花枝,把玩起来,“那贱婢前时竟设想玩弄我,现在我当要叫她瞧瞧我桓皆的色彩短长。听闻城郊那头,乱世当道,有的是彻夜喝酒的疯人穷倭,各个衣衫褴褛,一身脏病,尤是好久何尝女色,饥渴如狼,倘若捉来百十号人,与那初梦一道关一夜,次日再换一波百十号人,以初梦的小身子骨,能挨几日呢?”
“这才是像话嘛!”
“你还想如何?”
他寻了一条无阶小径抄捷径去至小青阶那处,绿林当中,那身枣红色漳缎蛛纹袍已在青苔伸展处候着他。
桓皆顷刻愣了一愣,旋即又飞动两道浓眉,笑得张狂似失心疯了普通:“我便说甚么来着,男女情爱毕竟是断肠草,毒心石,你谢扶瑄父子与王爷斗了这么些年,毕竟还不是败在了个女子身上。”
“你既已知初梦便是楚孟之事,初梦又已叫你掳走,那你本日来寻我,是想要我手上的字了?”
“哈哈哈,谢扶瑄,本日也轮着你来求我了。”桓皆用心放慢腔调,“我桓皆向来不做恐惧之事,本日将你叫来,便是来谈个前提。”
华林园扶瑄自小便随父亲来过多次,又道是母亲为南康公主,虽嫁于乌衣巷后少省娘家,可这皇亲国戚的家属亲缘是割舍不竭的,以是他幼时也便常来游乐,对华林园中九曲八弯的构造熟稔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