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筠娴内心有了数, 既然白白奉上门来了,那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汪姨奶板滞了一瞬,妍姐儿的错?她但是受害者,能有甚么错?
穿好了狐毛大氅,穆筠娴本就白净的肌肤,被衬得更加莹白,如果卧在雪地里,真就似一只小狐狸了。
老夫人也没说让汪姨奶坐,就让她干站着回话,道:“妍姐儿的事我问过了,与你的说的大相径庭,这会子把话说清楚就罢了,别给我再闹了!”
汪姨奶大字不识几个,提及话来看似有条有理,句句都刺人。
钱氏固然是庶房媳妇,哪个才是端庄婆婆, 她内心稀有, 便是想替女儿抱不平, 也不敢真的去老夫人面前喧华, 最多是委宛抱怨一番罢了,更不会借汪姨奶之手,去老夫人跟前挑事。
永寿堂里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这味道在别人嗅觉里,只是一股稠浊的味道,而在穆筠娴的鼻子里,细嗅之下,便是样样清楚的味道。
走了一会子母女俩身上都热了,固然外边冰天雪地的,两人到了老夫人院里的暖阁里,解下身上的大氅哔叽,不抱暖炉也不感觉冷。
穆筠娴对老夫人道:“汪姨奶来的可真够快的。”
穆筠娴先安抚道:“娘,你别活力,归正祖母偏疼我,凭她闹去!”
如青拿了杜氏比来新做一件白狐狸毛大氅过来,披在穆筠娴身上。
老夫人卫静眉年六十七,正斜靠在黄花梨卍字纹的罗汉床上,身穿银蓝色的二寸宽银滚边长袄,头戴鹤鹿同春的抹额,中间一颗指甲盖大的南珠,手里抱着方形的暖炉,背枕牡丹纹迎枕,脸上虽有皱纹,一双大眼睛笑吟吟地望着穆筠娴,慈和道:“来,坐我这儿来。”
不过汪姨奶一向看重三房的男丁, 三房三个丫头的事,她倒是很少上心。这回约莫是自发得逮住了大房的错处,想借穆筠娴“不仁之举”去老夫人跟前说嘴, 讨个嘴上痛快,这才把事情大张旗鼓地闹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道:“怕是早盯着你们母女的院门口了。”
永寿堂坐落在定国公府的东北角,与荣贵堂隔的不算远,两院平行,中间穿过一个穿堂,从府内的小园林留园里前走过,就到了。
人家小郎君看不上穆筠妍关她家女人啥事?汪秀阿谁故乡伙,竟然一股脑把任务都推到穆筠娴身上。杜氏气的脸都红了。
杜氏一时没会过意义来,气得挺直背板梗着脖子道:“她们敢做,还怕我不给她们留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