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喝采之声。
轮到杨广脱手了。他从杨俊手中接过那张铁胎弓,先伸手虚拉了一把,尝尝弓的分量,随后从宦者手中拿过一枝拔去箭头的羽箭,搭在弓弦之上,瞄都没瞄,抬手便射出一箭。这几个月来,他跟从长孙晟学习骑射之术,习练的多是在马背上射箭的本领,虽因之前(穿越前)没有一点儿射箭的根本,远不如陪他同窗的李渊等人进步那么大,但一箭射中三十步外的靶心,他自忖尚决驳诘事,以是今晚一脱手,就欲给杨秀来个上马威,让他领教领教“一箭双雕”骑射术的短长。
杨坚听杨丽华未等开宴就要辞职,不由一怔,旋而像是对长女今晚入宫的真正企图有所贯穿,走至杨丽华面前,捻须笑道:“既然来都来了,无妨陪着为父和你母亲多坐一坐。为父已命太常寺新谱了首《明月曲》,待小子们较量过箭法,你听了再去也不迟嘛。”一边挽留着杨丽华,一边用手指着紧挨着居中坐位右首边的位置,对她说道:“今晚但论长幼,非论君臣,兄弟姐妹当中,你年事居长,天然该坐于见地伐之上,见地伐,你说呢。”
如许一来,杨秀向杨广建议的这场比箭就变成了除太子杨勇以外的四位皇子比试箭法,争得波斯锦袍的一场游戏,院内的氛围立马变得活泼了起来。
杨广私内心并不想在今晚的席间多出风头,却被杨秀咄咄逼人的放肆气势激起了心头的肝火,一边将手中的铁胎弓主动交到杨秀手中,一边用心反激他道:“四弟能两箭齐发,分中两个靶心吗?”
“父皇说过,今晚比试的是准头,又不是射箭的速率,这第一枝箭,我与二哥便算是打成了平局,我们再来试过。”杨秀不平气地嘟囔道,伸手便要从杨广手中夺弓再射。
“越王一箭射脱靶心。”随即便有唱靶的宦者大声叫道。
“晋王一箭射脱靶心。”
杨勇忙拱手答道:“父皇说的是,长姐天然应坐于上座。”
今晚的这场箭法较量本就是杨秀起首挑起的,他自是不肯等闲在杨广面前露怯,立马回应道:“两箭齐射就两箭齐射,有甚么了不起的。”说着,从宦者手中要过两枝箭,同时搭在了弓弦之上,起首瞄向左边的一座箭靶。
“既然丽华不必定出令式,那么朕就为尔等立下端方吧。”杨坚命两名陪侍的宫人将杨丽华搀扶至右首的坐位上落座,转过身,面向世人,朗声说道,“这座天井南北东西俱阔有百步,鉴于阿纵,阿秀年事还小,临时以三十步为限,立下标靶,每人各射三箭,以射中标靶多者为胜。前两日,波斯国派使臣来长安,曾献给朕一领金绵锦袍,朕就拿它出来做个彩头,有谁能三箭皆脱靶心者,朕便将这领锦袍当场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