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和杨爽对视一眼,叔侄两人俱从座中站起,北面而立,将裴矩迎向上首站定,恭听诏命。
“孝仁得了甚么病,病情竟沉重到如此境地?”杨广体贴肠问道。
“回禀王爷,虞将军身染沉痾,一时没法返回并州向王爷复命,末将伴同裴侍郎离京之前,他埋头托末将返来转告王爷,只待他病情有所好转,即从速返回并州。”裴虔通低着头,语意含混地向杨广回禀道。
“若溪,倘如有朝一日,我成了亲,你会分开我身边吗?”杨广伸手拉住安如溪,神采严峻地问她道。
“王爷何出此言哪?我已身许王爷,此生便是王爷的人,怎会因王爷结婚而分开王爷呢?”安如溪回身劝杨广躺好,惊奇地反问他道。
“虞孝仁为何没同你们一道返回并州?”心中打着逃婚的动机,杨广转向陪侍在旁的裴虔通问道。
裴矩面南而立,展开携来的圣旨,顿挫顿挫地宣起诏来。
“阿纵莫急,还是先请裴侍郎坐下说话吧。”杨爽陪在杨广身边听罢裴矩宣诏,本来紧绷着的脸上暴露了一丝笑容,开口提示杨广道。
安如溪见杨广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俄然返来,吓了一跳,误觉得他得了甚么急病,忙奉侍他到寝房躺下,就要传唤郎中来为杨广瞧病。
“晋王殿下,请接诏。”裴矩见此景象,忙抬高声音提示杨广道。
“礼部侍郎裴矩本日前来传诏,父皇母后已替我择定了一名后梁公主......若溪,能不能帮我想个别例,退掉这门婚事?”杨广紧紧地握着安如溪的手,用饱含期盼的目光望着她,问道。
裴矩闪了杨爽一眼,浅笑着说道:“卫王本日也在此,下官欲先传达诏命,再向两位王爷禀明详情,不知可否?”
“哦?不知小王喜从何来呀?”
他听裴矩向他解释罢这桩婚事的由来,脑筋里仍觉乱哄哄的,理不出个眉目来。
“阿纵,人吃五谷杂粮,哪能没个大病小灾的。既然皇上、娘娘传诏你回京结婚,我看,你还是抓紧召回两位行台仆射,尽快与裴侍郎一道返回长安去吧。”杨爽见杨广很有冷酷裴矩之意,忍不住开口劝他道。
“王爷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想着要退掉这门婚事?果是如此的话,我甘心再削发为尼,也决不肯迟误王爷的婚事,敬请王爷尽早撤销此一动机吧。”安如溪语气俄然间变得冷酷了下来,从杨广手中抽回本身的手,态度断交地答道。
杨爽听军士报称裴矩是传达朝廷诏命而来,不由得望了杨广一眼,将重视力转移至了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