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通自问与晋王忘我。公公,遍天下有那个不知,晋王北伏突厥、南讨南陈,实为诸皇子中功劳最著者,若论贤达,称得被骗世无双,无人能望其项背,但不知朝中哪些大臣对此熟视无睹,劝止皇上改立晋王为皇储呢?”
听段达详细报告罢独孤皇后因狐疑是太子杨勇暗害太子妃元氏,劝杨坚急诏杨广还朝,欲行废立之事,而以尚书左仆射高颖为首的一班朝臣上章力保太子,使得杨坚临时放弃了改立杨广为东宫太子的主张时,张衡面若秋霜,不由抬头长叹道:“果如段将军所言,今后晋王危矣。”
与张衡比拟,宇文述早些年在朝中任右卫大将军时,对何柱儿颇多关照,更是熟谙,见状立马拥戴着张衡说道:“伯通素知至尊和娘娘力行俭仆,公公久在娘娘身边当差,日子自不免过得清减些,伯通已为公公备下戋戋薄礼,尚望公公笑纳。”边说边取出一份礼单,成心展开着塞到何柱儿手中。
当着张衡、段达两位的面儿,何柱儿开初还想起家推让,待目光不经意地掠过礼单,见那礼单上头一行鲜明列着“江南细绢一千匹”,以下密密麻麻另有十几行各色珍稀之物时,不由得心头一颤,两手死死握住礼单,向宇文述谦谢道:“咱家怎好无功受禄……”
宇文述此前已被杨广传命临时免除总管一职,专门卖力查破两起行刺案件,听段达说到李靖捉到了一名拦路打劫的劫匪,杨广是以连事前已定的过江路程都窜改了,正欲向段达探听详细的景象,却见张衡冲他使了个眼色,笑呵呵地转向何柱儿说道:“建平平日在长安任雍州别驾时,没少费事何公公,本日在府中备下薄酒邀公公来此,略表谢意。”
“段将军慎言。”张衡摆手制止段达,皱眉说道,“高仆射深得皇上信赖,在朝中声望素著,如果他带头出面劝止,皇上倒极有能够窜改初志。”
段达乐得平白无端讨了个好,遂也帮着宇文述劝何柱儿收下礼品,因而,何柱儿便顺水推舟地收下了礼单,当下与张衡、宇文述、段达等三人畅怀痛饮,喝起酒来。
“宇文总管多此一问,当目前中,除了高颖那老匹夫外,另有哪个能劝说得皇上窜改主张呢?”段达冲口而出道。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衡见何柱儿脸上已微有酒意,遂趁机向他问道:“公公,请恕建平直言,不久前皇上急诏王爷还朝,传闻是朝中生变,将赋王爷于大任,却不知为何王爷只在长安居留了数日,便仓促返回江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