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晟,你且退归班列,朕倒想要瞧瞧,染干王子给阿纵带来了甚么奇怪物事。嗯,贤王,贵邦所产之马乳葡萄滋味儿公然不凡,实为上品佳果哪。”杨坚摘下两粒马乳葡萄,放进嘴里,一面咀嚼着,一面叮咛长孙晟道。
“我父亲刚才已向隋朝天子表白了来意。而据我所知,数月以来,隋朝频遣大将,率军出镇幽并等州,仅晋阳一地,就屯兵不下五万,且前些日子,又征发稽胡十多万人,构筑长城,身为隋朝镇守北境的并州总管,晋王殿下,你可愿先听我讲一个我们突厥人都晓得的故事听,而后,再答复我的题目。”
他这一番答复纯粹发自本心,没有涓滴矫饰,殿内世人听了,有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杨坚也觉杨广老练好笑,全然听不出染干如此发问的真正企图,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染干王子欲拿来赠与小王的,不会就是长孙将军平常所骑那匹胡马吧?”杨广见杨坚转头向本身表示,遂迈步走下丹犀,走至染干近前,语含嘲弄地问道。
而犹在一粒一粒吃着高昌国进贡来的马乳葡萄的隋高祖杨坚,听到染干向杨广问出这么一个题目,神采顿时阴沉了下来。杨坚听得非常逼真,染干这是借用黑熊和野猪来作比突厥和隋朝两国,野猪固然胜利地划破了黑熊的肚皮,却也是以丧失了它最锋利的獠牙,而黑熊肚皮被野猪划开,无异于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二者可谓是两败俱伤,谁也没讨着便宜。
染干却道杨广成心在本身面前装胡涂,勃然变色道:“殿下莫非当真听不出鄙人话中之意吗?如此戏弄鄙人,未免有失待客之礼吧。”
这么一个小娃儿,竟然能想到以猛兽作比,对我大隋隐含警告之意,不知阿纵可否敌得过他?杨坚身材前倾,目光紧盯在杨广身上,想听听本身最为宠嬖的次子如何作答。
染干不顾处罗喉一再用目光向他表示制止,挺身来到大殿中心站定,还是单冲着杨坚身边侍立的杨广说道:“鄙人数月前跟从先生临来长安之前,曾听可贺敦提到过殿下,称殿下天姿聪慧,为诸皇子之俊彦,鄙人来长安后又听闻殿下被封做并州总管,不日即将出镇朔方,令鄙民气中好生敬慕。鄙人此番来长安,身边别无长物可赠,唯有一匹骏马欲赠与殿下,不知殿下肯笑纳否?”
从现在的染干身上,杨广涓滴也看不到本来阿谁一言分歧即同人拳脚开打的阿谁蛮不讲礼的突厥小厮的影子,站在他面前的仿佛便是一名脑筋清楚、沉着,极擅词令的外邦使节,这使杨广在心中不由对染干刮目相看。同时,因染干方才的一番话中,提及隋朝驻扎于晋阳一地的详细兵力,也令杨广心中一动,旋即遐想到了虞府失窃一案:莫非真如本身事前曾猜想的那样,这位染干就是突厥派来长安刺探军情的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