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呼喊并不甚响，是以里间的顾横波和柳如是尚未闻声，只半晌，“哗啦”一声外间珠帘荡开，那墨客已经斜倚门框，任由一条条珍珠链子落回她的身上，珠光与烛光交相辉映，富丽晶莹，却比不得她一双美目灿烂如星。
他是以而苦笑，笑的是，莫非我老钱命犯桃花不成？就算是冥冥天意谅解我老钱送走了一批妻妾上天，要给我弥补后院，可也不能这么个弥补法吧？总得一个一个的来不是？哪有一批一批的上的？
顾柳董三女闻言一呆，却闻声另一个女声以涓滴不逊于前一名的音色说道：“只怕你做梦也娶不成秦淮七艳了，因为现在这秦淮河上只剩下六艳了。”
墨客大羞，当即挣扎着离开了老钱的度量，看向内里说道：“如是姐姐，这瞎……这客人是谁……”只是未等把话说全，或因起家时用力过猛，又向另一侧倒去。
实话老是刺耳，实话老是伤人。董小宛这话说的尽为真相，却无异于凛冽刀锋割向老钱的颜面。顾柳二女情不自禁地站在了钱青健的态度上，都感觉这话没法接受，不由急得花容失容，却没有甚么体例。总不能伸手堵住董小宛的嘴吧？怕只怕钱郞就此恼羞成怒，拂袖而去，这却如何对得起他两度援救医治之恩？
董小宛却不肯借着台阶给两位姐姐圆场，只当真地盯着老钱的脸说道：“我没说着玩，我这两位姐姐的价码只要比我高，不会比我低，如果钱兄你没有气力娶她们，还是给她们交个实底为好，起码不要像冒辟疆那样信誓旦旦说要娶我却在关头时候落空了踪迹！以免惹得我两位姐姐如我这般徒劳垂泪悲伤。”
她以为，这么冗长的光阴足以令任何男人忘怀曾经令贰心动的女子，老钱虽是个瞎子，却也是个男人，如何能够例外？
老钱感喟一声，伸手再次将她拉回到怀里，指责道：“你就不会慢点起家么？”又悄悄将她挪到之前柳如是的那张绣凳上坐了。
顾横波顿时难堪起来，她为了欣喜董小宛一时说漏了嘴，却也表白了她不信赖钱青健能够同时为她和柳如是赎身。至于之前的婚约，她只当老钱与她姐妹谈笑罢了。
不收吧？对不起她们这爆表的颜值！收吧？这未免太多了些！
又回身对董小宛说道：“这位钱郞是我和如是属意的夫君，小宛，你要不要到我床上安息一下，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内间两女不知钱青健所问何意，答过便又开端了喁喁细语，而外间的老钱却晓得那墨客已经上到二楼，竟是跌跌撞撞地往顾横波居室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