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她要恨要怨，也该是记恨他们。
“玉娘……”他走畴昔，手掌刚要碰到她的肩膀，就听她道：“我把花牡丹给放走了。”
韩玉娘吃了一痛，见他如此冲动，便知他的内心真的介怀这件事。
宋姨娘闻声动静，略微翻翻眼皮，但还是没醒过来。
双喜的状况也不太好，脸颊又红又肿，还清楚可见巴掌印子，十个指头也都破了，指甲脏脏的。
想要晓得她心中的恨，除非她也一样在此人间炼狱走一遭才会明白！
花牡丹闻言咧嘴一笑，暴露白花花的牙齿，整张脸笑得扭曲变了形。
两人正冷静相对，突地内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黄家欠我的，我会亲身讨返来。你们等着！”花牡丹恶狠狠地留下这句话，便拽起春香的手腕，头也不回地走了。
六福捂着鼻子，举着灯笼上前，照着她的脸：“宋姨娘，你醒醒啊。”
花牡丹就这么走了，而她仿佛也闯下了大祸。
黄繁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从小到大，他从未感觉愧对过谁，为何这一次因为花牡丹，他的表情变得如此尴尬……他明显没有做错，如何就俄然变成了别人的仇敌。
当时她明显怕得如果，可这番话，她却记得很清楚，一辈子都忘不了。
“少奶奶，您这是如何了？如何站在这儿？”
黄繁华望着桌上的茶碗发楞，沉吟半晌，才道：“玉娘，你感觉宋姨娘还能返来吗？”
宋姨娘神采煞白，双颊都凹下去了，嘴唇也裂开了。她的手背上有轻微的擦伤，另有几道血鳞子，像是被甚么粗糙的东西刮破的。并且，她的指甲全都断了，整齐不齐，有的暴露血肉来，指缝里满是泥土。
“嗯……啊？”黄繁华先是一愣，继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把她如何了？”
他那会儿不过才十岁，还是个孩子，能从陈氏兄弟的手上逃出来，已经是大大地不易了。
韩玉娘实话实说道：“她内心有些固执的曲解。她认定当年是因为你一小我逃脱，才使得她被陈氏兄弟卖掉。”
她弯下身子，抱住他的肩膀，悄悄安抚：“我晓得。”
花牡丹的眼睛恨得通红，却不见半滴眼泪。“不，如果他不跑，或许我还能回家，还能见到我爹娘！他们只是求财罢了，黄家的银子那么多，他们拿够了就会放人。为甚么要跑？为甚么把我一小我留下？”说到这里，她凝眸看向韩玉娘，神情非常哀怨道：“哼，你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