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之下,那粒玉珠通透极了。
“惩罚倒是不必了,沈侯与沈将军可谓是我大燕栋梁,孤怎会是以等小事便惩罚尔等。”姬灏川本是暖和和和,忽地语气便又沉了下来,“只是这岑将军,为何还留在侯府,且还命丧于这玉湖?”
站在旁的保护赶紧伸手将他扶起来。
朱砂紧盯着岑将军头顶那露在外的小半截桃木钉上。
桃木是除妖邪之人最常用的除妖除邪器物,桃木为钉,嵌入头颅,若为妖邪,则此妖邪灰飞烟灭,若为人,则此人长生不得入循环井,长生不得投胎转世!
“大将军正在北地御敌,作为大将军麾下的将军,岑将军此时当也在北地才是,你可知欺瞒帝君是极刑?”这一句,是崔公公说的,那非常锋利的声音,让那本是几次叩首的仆人愣在了那儿,睁大了眼惶恐道,“小的,小的不晓得大将军正在北地御敌,小的只晓得这,这是岑将军罢了,来,来给侯爷捎信的!”
但即便是从未见过他的人,都晓得,他不是。
统统人都盯着那停在沈天鞋尖前的赤色玉珠。
这一次,沈天没有再站着不动,而是撩起衣摆就蹲到了岑将军的右手边,乃至将姬灏川方才说的话抛到了脑后,伸手将岑将军那并未完整伸开还微曲着的手指按了下来,以便能瞧见他掌内心的东西。
仆人不知他究竟那里做错哪句话说错了竟使得沈天要如此重罚他,而这底子已不能说是重罚,而是要他的命啊!
“嗒……”就当姬灏川的话音落时,岑将军那本是紧捏着的右手微微松了开来,有东西从他掌内心掉了出来,骨碌碌地滚在桥面上,撞到了沈天的鞋尖才停下。
可姬灏川既不是让他上前看,亦不是让君倾上前看,就像是他不谦让他的爱卿靠近这肮脏之物似的,但沈天与君倾都知,姬灏川这看似的不舍叮咛他们,实则是――
可倒是这一幅简朴古朴的鸟画,让沈天睁大了双眼,竟是同方才的崔公公普通,面上尽是惶恐,就像看到了甚么可骇的鬼怪普通,惶恐得连话都忘了说。
姬灏川见着沈天死按下岑将军的右手五指迟迟不放,不由冷声道:“沈侯这是做甚么?”
不能触碰尸身,崔易只能靠近岑将军的头顶看,湖水泡胀了头皮,带着一股尸腐味与水里独占的腥味,忍着恶心,崔易当真地盯着岑将军的头顶看。
“抵抗蛮夷当然是大事,若能击退蛮夷让他们再不敢进犯我大燕自是举国欢庆之事,只不过这大事短年以内怕是没法做到,沈将军给沈侯捎的信,想只是说些家事吧。”姬灏川看向沈天,道,“不知但是孤说的如许,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