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看罢那绘着游鱼与莲池的册子,发明这里边的每一幅画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倒不是她看出了甚么笔锋走势,而是她重视到了每一幅画上都有一个白文章印,每个章印上所刻的字都一样,若非出自一人之手,又怎会盖着同一人的章印?
“回丞相大人,还未。”朱砂看着放在床沿上的那锦缎衣裳,有些为莫非,“民女作为丞相大人的侍从与大人前去侯府,这般穿戴,怕是不当。”
他画这般多的画册,又是为何甚么?
朱砂这会儿没有看君倾的眼睛,亦没有发觉到他语气里的浅含笑意,只是将眉心拧得有些紧,当真道:“大人的身高,民女怕是背不起来。”
朱砂没有看到这本册子里的章印。
这些册子,为何会放在这清心苑里,无需多想,朱砂也能猜想获得。
是,是海棠花,正厚厚的整本册子上,画着的都是姿势各别的海棠花,只不过没有着色,只要夹在最中间的那幅海棠花的花瓣染了朱砂色。
风变得有些大,吹得那册子呼啦啦翻页,翻到了最后一页。
天将明未明时,有一争光影掠进了棠园,停到了君倾身后的窗台上,竟是一只隼!
君倾在窗边坐了一整夜,似在等着甚么。
“食盒里是女人的早餐,承担里是女人本日需穿的衣裳,府中没有女婢,只能请女人多加担待了。”君华对朱砂很客气,“稍后会有人过来领女人去见大人,女人先行用早餐。”
朱砂昂首再看了一次堆放在桌上高高的几摞书册,心下有些震惊。
“呵……”似是终没有忍住普通,君倾笑了,笑声很轻。
屋中的圆桌上,摆放的不是茶壶茶盏,而是三摞书册,每一摞约莫十来本书。
“朱砂女人。”半晌后,只听君倾道,“稍后到了安北侯府,还需女人为我带路。”
朱砂伏在桌上浅浅睡了去,她感觉累,却又老是没法好好入眠,只能这般小做憩息。
朱砂伸手拿起第三本册子,这一次,她是从另一摞书的中间随便抽出一本,翻开来看,里边还是每一页纸上都是画儿,画的是小猫小狗,或黑或白或花斑,或睡着或蹲坐这或和小火伴逗趣儿,栩栩如生。
朱砂过了一个极其温馨的夜,可她躺在床榻上,倒是久久都没有入眠,因为她心中有事,而待她好不轻易睡去时,却又在那冰冷暗中的梦中间悸而醒。
朱砂将手上看罢的册子放下,伸手拿了另一本来接着看。
“像前次一样。”
蒙了小阿离的福,丞相大人待她真是故意了,也不晓得这么短短的时候内从那边找来的这么多的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