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当中,背对着世人,模糊带着奖惩意味的行动,充满了令人堵塞的含混。

被忘记多时的夏侯慈“啊”了一声,忿忿不平道:“连这些中和的东西都没有,月芷姐姐,你们这里如何甚么都缺?”

她敛眉收目道:“回殿下,老奴并不识。只是本日听管事的说有宫里的高朋到访,老奴便多了个心眼,看殿上面孔不俗,气质神武,又佩有唯皇子才有的麒麟玉佩,以是便大胆猜出殿下的身份。”

“哦?”夏侯乾看着福妈妈那张已不再年青的脸,目光微狭。戋戋一个内院的仆人,竟也识得麒麟玉佩,可见这杜府公然是卧虎藏龙。就像小骗子,藏得够深。想到她,昂首再看,影影绰绰的纱帐里,躺着纤细的身影,一动不动,好似甜睡已久。

杜月芷摇了点头,想把这令人烦恼的动机打散,忽见身边的丫环们呼啦啦散开,连福妈妈都站了起来,目光扫到来人腰间的麒麟玉佩上,浑身一肃,顿时拦住正要诘责的抱琴,跪倒在地,口中恭恭敬敬道:“老奴拜见殿下。”

“十三弟,闭上眼睛。”夏侯乾叮咛。

“都起来吧。”夏侯乾安闲道,牵着夏侯慈走近,停在福妈妈面前:“你认得我?”

“你最好甚么也不要做,好好给我养病。”他警告似的,狠狠握紧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把,缓缓出了口气,这才把她的手放入被窝,又压了压她肩头的绸被,端过放在一旁的药,一口口喂给她喝,又对站在中间呆若木鸡的世人道:“这些药苦,去拿一些蜂蜜饯或者奶糖来。”

甚么“苦”,甚么“惨”,也没听清楚,倒是那冷冷的语气,仿佛淬着冰,隔空逼近。

杜月芷被他捏揉得心神狼藉,本来高烧才退了一会儿,如许逼的急,未几时已经出汗了。她连汗都顾不得擦,小声的,不幸巴巴地告饶:“九殿下,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还发着烧,是个病人呢。”

杜月芷真没想到夏侯乾会这么乱来,一抽,没抽动,顿时不淡定了,看了夏侯乾一眼,眼波活动:九殿下,罢休……

“糟了!”青萝不由得轻呼,站在一旁的抱琴忙捂住她的嘴。

杜月芷双目紧闭,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十三殿下求您别喊了行不可!

夏侯乾舒了一口气,忽觉背后炽热,一转头,只见统统的丫环都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病人”两字,震惊了夏侯乾的苦衷。他想到她在豪华繁华的杜府里住在最偏僻的院子里,病成那样,除了奴婢无人体贴,他又如何忍心折磨她呢?实在是气痛了心,不知该如何对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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