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帝冷冷看着她。
怀帝踉踉跄跄地后退,碰到台阶,猛地跌倒在地。他遭到惊吓般浑身颤抖,瞳孔放大,忽而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明黄色的龙袍:“符莺——”
杜月芷本来有些严峻,但是站到夏侯乾身边,被他拉停止后,暖意顺着掌心游遍满身,她忽而就不怕了。就算怀帝的目光如同大山普通压在她身上,她也毫有害怕。一小我孤军奋战,或许显得不幸,但如果两人同心合力,哪怕是至尊天子,在年青的灵魂前,也不过是个垂老迈朽。
夏侯乾将怀帝扶了起来,放到软座上,杜月芷表情平复后才走过来,细细打量怀帝,见他双目紧闭,神采灰败,头发胡子俱已斑白一片,垂老迈矣。即使是天子,也难逃命理,如果不是发觉到他与母亲很有渊源,杜月芷或许还不会这么感慨。
她发楞,夏侯慈看着她,也跟着发楞。
杜月芷一向觉得,母亲是爱着父亲的。只要爱让她这么寒微,这么屈辱,这么不幸。让她能卸下钗镮洗手做羹汤,也能谙练措置狭小府中外务,更让她不再沉沦广漠六合的风景,甘居一隅,相夫教子。只是父亲不晓得珍惜,一次次伤了她的心,直至害了她的命。
却没想到,幸运活下来的深闺少女,与阿谁女人越长越像,若她温馨不说话时,恍忽间竟好似符莺再生,他常常看到,都会感受腔子里那颗朽迈的心收缩,没法言喻的痛苦仿佛静水流深,腐蚀着残存的灵魂,继而达到极致。
当年符莺以和亲公主的名义嫁给杜璋,谁知是另有图谋。她趁着西丹使臣向大郯进贡之际,与西丹国私通手札,借将军夫人的身份刺探动静,以便将大郯的军政动静通报到西丹,终究西丹出兵,导致一场本不该存在的搏斗,害死了大郯边疆很多无辜的百姓。杜璋受命出征,安定兵变以后,在叛军身上搜出版信及阵势图,以及……洛河公主本人。
但是甚么也没有。
杜月芷袖子里的手攥出了数道血印,机会不等人,现在如果不说,今后就找不到机遇了!恰是要趁怀帝提起时,才好解释。她孔殷道:“陛下,我母亲恐是冤枉的。笔迹能够造假,谎言不胫而走,如果您答应,我这里有我母亲的手稿,我能够拿出来比对……”
这可真是蹊跷,如果怀帝爱母亲,又怎会让母亲嫁给父亲?
她看了一眼夏侯乾,夏侯乾神采沉肃,察看着怀帝的一举一动,同时将杜月芷揽到身后:“芷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