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坐在桌前,深目鹰鼻,高大严肃,手里拿着一本佛经,悄悄看着走出去的杜月薇。
成英住了口。
杜月薇摆摆手:“我没事。还要去绣东西呢,功课不能落下。”她又看了看里间:“你扶着我,我要先去看看母亲。”
“画壁死的那天,我就晓得你必然会尽忠于我。我挑选了你,就必然会对你卖力到底,不管是多么成果,我都安然受之。实在大姐姐的那几句话,不过是教唆诽谤,你没听出来,倒急出汗来了。好了,别跪着,起来吧。”
“女人……”
她走了,抱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伏在床沿上,两眼亮晶晶的:“女人,我给常夫人送过药和吃的是没错,但那只是府内同一安排,教我动手措置罢了。女人晓得,固然我曾奉养过夫人,但夫人想杀我,是女人冒险救下了我。我既然是女人的人,决然不会做叛变女人的事。我不敢让女人悲伤,女人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杜月薇带了一只锦缎枕头, 缎面绣得精美,煞是都雅。
杜月薇点点头:“父亲一向但愿家宅安然,家里敦睦安乐,自从芷mm来了今后,家里就没消停过,母亲一向放不下父亲的苦衷,也一向尽力保持家里的温馨,其别人好说,唯独芷mm……但是为了父亲,母亲甚么苦都情愿吃。现在常家没了,大事上帮衬不了父亲,但这等家里的小事,她还是能够挣扎着经心极力。”
杜月芷看了看那只枕头,又看了看房外,这才似笑非笑道:“姐姐,内里没人,这一副殷切向我,掏心掏肝的模样就收了吧。戏若无人抚玩,岂不是华侈了?”
“为了大爷?”
“常夫人本身还在病中, 倒为我绣了这安神的枕头, 我听着,不大像呢。常夫人不是恨我入骨么,如何肯让我好起来?”
杜月芷微微一笑:“确切分歧,不过我也晓得是如何回事。常丽莘保养了一年,现在不是吃斋念佛,一心向善,而是换了门路,一心要为女儿讨回公道了。”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卷烟,她眼中也像飘过袅袅虚影,淡淡的:“大姐姐吃了这很多亏,终究开窍,有她母亲常丽莘在,她想卷土而来,我也少不得让她,碰鼻而归。”
杜月芷眼皮跳了跳,微微展开眼睛,却没看杜月薇,看的是抱琴。
“大夫人经心极力,我瞧女人也受了很多委曲。昔日大房是多么风景,现在落到这个境地,那干子平日受了我们很多好处的白眼狼都不睬会我们,反而也跟着糟蹋起我们。特别是师爷,为了求他支些银两给母亲治病,女人都跪下了,还被芷女人挖苦,把银子扔在地上让女人去捡……我都为女人委曲!实在太苦了!这哪儿是一门嫡女过的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