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沉的大殿里,阴冷而湿凉。只不过摆在最上方的神像,却并非东夷神玄门传统的天照大神,而是一尊高不过半米的泥塑镀金如来佛祖。它呈现在这里,就好似走错了家门,显得有些违和。

花岗希子和黑岩琴美,就那么傻呆呆的站在房门两侧,怔怔的谛视着真月凉子柔弱的背影,满面凄然。

但究竟上,这不过是徒劳的无谓挣扎。在天师强者的神识覆盖之下,凡人又岂能埋没得住?

隔着薄薄的一堵墙,在这座神殿的前面,花岗家属的女人和孩子们相互伸直在一起,目露惊骇,忐忑不安。

“你骗我。”真月凉子红唇轻启,吐字清楚,“我日日诚恳祷告,斋戒上香,慈悲向善,布施贫困。但是,先生呢?他在何方?你骗我,骗了我足足两年。先生是不会错的,神明公然全都是假的,它们看不到此人间痛苦、看不到这尘凡悲惨。既然你不过是一尊普浅显通的泥像,那我又何至于祈求你的怜悯?”

她快步走畴昔,移开了门档,旋即两手向外猛地一推,顷刻间,外界灼烫的日光晖映出去,遣散了暗淡。但见得神殿内灰尘飞扬,统统的东西都披上了一层湛湛金光。

世上何来神明?便真有高高在上的佛祖,又如何看得见大家间的凄苦?统统的统统,终不过梦幻泡影,自我安抚罢了。

这是她两年以来,日日反复了无数次的行动,已经逐步养成了风俗。

佛像倾斜着跌倒在地,摔得身首分离,断口透暴露粗糙的泥土。圆滚滚的脑袋滚落在打翻的香炉旁,感染了香灰,脸颊还是挂着慈爱温暖的浅笑……

她就悄悄站在那边,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佛像。她的身材遮挡了阳光,使得那尊佛像的脸也藏匿在了暗淡当中,笑容竟也不复昔日的暖和,显得有些诡异。

真月凉子深深吸一小口气,举高了几分调子,嚷道:“全都停止!”

“让开!”真月凉子蹙起秀眉,冷声嗔喝,“不出去,你还能在这里躲到甚么时候?比及那群混蛋把我们的人全杀光,冲出去让你受尽百般践踏、生不如死么!”

黑岩琴美身材倏而震颤,踉跄后退半步,脸颊顷刻惨白如纸。

从紧闭大门的裂缝里,透出一道灿烂的阳光。好似一缕金色的丝线,穿透微尘,映照在佛像浅笑的脸颊上。

“先生当初大开杀戒,你们怪他搏斗无辜。现在大难临头,却又嫌贰心慈手软了。”真月凉子淡声说道,对着神台上的佛像一个长头磕下去,“以是先生是对的啊,世人不知他、不懂他,还要给他冠以殛毙屠夫的恶名。你们说,他的内心,得有多孤单、多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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