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与浪漫并存。她该不该承诺呢?
灯光下,他刀削般的五官更加通俗清楚,最惹人谛视标是他的一对眼睛,如深潭,又似旋涡,叫人看不逼真,却如何也挪不开目光。
船面上,那群来自苏门答腊的新客们正喝着烈酒唱着不着调的歌谣。
书玉悄悄一笑,拉上了身后的舱门, 将海风和心底里蓦地生出的小悸动一道关在了门外的夜色里。
书玉愣了愣,这里没有别的人,他问的……是她?
船面边的年青人们还在大声谈笑。坐在船面雕栏上的俄罗斯的小个子男人约莫是喝高了,唱起了故里民谣。俄罗斯民谣腔调欢畅, 引得周遭的火伴连连鼓掌,船面那一角顿时更热烈了。
这个男人漂亮、名流,有着杰出的教养,却又慵懒惰漫、随性自我,为了寻某一样东西漂洋过海、甘做电工。
分开船面前,她下认识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位屈膝坐着的亚裔男人。
那人却往餐厅后的机器舱走去。金属舱门一开又一合,再没了声音。
大略自出世起,她便从未大胆如此。倘若叫谭复晓得她内心的答案,必然要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好啊。”她弯了眉眼,“我正巧要入港逛一逛,可惜没有领导。有劳了。”
夜色藏起了他的五官和样貌, 却如何也掩不去他的气势。她只一眼便能在人群中精确无误地将他找出来。
“线路接好了。”他对梯子下的随船酒保说,“原螺母负荷太重烧坏了,我已换了个备用的。”
书玉昂首看向黑暗中的人影,张了张嘴:“你……”
她故作平静地偏过脑袋,去看夜色下的大海。但是无月的夜里,大海黑魆魆一片,还不如灯火透明的港口有看头。
“Gu?”她念了一遍,这听起来仿佛是一个姓氏。
酒保连连点头,眼里的感激仿佛要放出光来。
这个身份来源皆成谜的男人啊。
无月的夜晚,异域的港口小镇,单身的女子将与陌生男人同业夜游。
旅客的惊呼从餐厅的各个角落传来,留船的酒保操着印度口音的英语向世人解释——线路呈现了小题目,已请人去修了。
“你和我去了港镇,你的朋友们不会有定见么?”书玉忍不住问。
餐厅内一样冷僻, 只要寥寥几品德着红酒低声闲谈。大部分船客都下了船, 去港口的小镇找乐子去了。
她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拿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通心粉,心下叹道:还不如跟着玛丽入港放纵一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