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蹇曾约她听曲，她却不知方蹇现在在哪一间包厢。
那女伶手端托盘，盘上盛着一壶酒并两杯盏。
走廊上，一间间包厢俱门房紧闭，偶尔有曲声模糊飘来。清清泠泠，靡靡凄凄。
逛逛停停间，书玉一边赏着墙上挂的画，一边清算着思路。
一张庞大的屏风横立在包厢南侧，满屏桃花灼灼绽放。
一室红中，一对男女于幔帐深处缠绵。被压在身下的女子眼神迷离，茫然地转头看了一眼突入的书玉。
最头疼的要数辜尨。平心而论，韩擎这招虽损, 但的的确确是摸清四位青衣秘闻的良策。他天然不成能真的要美人暖床, 他有的是手腕让敌手放下防地吐尽真言。只是，咳，现在贰心尖上的人已经恼他恼到连看他一眼也不肯意了，这让他那里故意机干闲事？
辜尨无言以对, 正要招手唤书玉, 却见云月施施然走到了书玉面前敛眉道：“玉公子是个温雅之人, 天然不会难堪云月，云月便跟您了。”
四位美人都有了侍主，便引着侍主往内厅隐室而去。
书玉不再发问，却冷不丁间一脚踹开了包厢的门。
水月红着脸道：“只要先生高兴就好, 水月和芙月必然经心奉侍。”
一句话，五分严厉，三分宠溺，两分无法。
谁知那女伶在看清书玉的面庞时刹时神采煞白。端着托盘的手亦不受节制地抖了起来。
很久，他揉了揉太阳穴，道：“两位女人可容辜某再带上一小我？”
书玉叹了一口气：“云月女人，玉只是下人，虽主子们开通，但玉断断不敢顺杆上梯。”忽而眸光一转，“贺至公子才情与品性俱在玉之上，云月女人跟了他可比跟着玉要好很多。”
贺子峘一时不察被酒水呛了一口。
辜尨低低地笑了，忽而改了主张：“辜某邀贺二公子一同，不知贺二公子意下如何？”
若她能乖乖地听辜尨的话留在摘星阁内虚磨工夫，那她便不是谭书玉了。
大门敞开的包厢内，满目赤红。朱红的雕花壁。暗红的梨木桌。绯红的幔帐跟着自窗外而入的风飘飘摇摇。
韩擎朗声大笑：“本来辜先生也是个会玩的主, 失敬失敬。”
书玉点头发笑，实在当日许下那承诺时她便晓得，这承诺必定兑现不了。方蹇是劣等伶人，何时接客，接何报酬客都不能自主，那里有体例独合唱曲给她听？
不是不遗憾。
只是，这成果怕是要落空了。
女伶语塞，却抖得更短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