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界隔断的车厢给了她一丝安然感,但很快,她又被惊醒。
六神无主中,顾莲下认识地顺从了这道声音,低下头跑了畴昔,对方给她开了车门,她砰地跳出来,又砰地关上了门,如同迫不及待回到家里的小兔子。
他无妨她突然发难,手腕皮肤被划破,吃痛地收回击。她手中的刀凌厉清煞,刀尖溜出血珠,一截玄色断发纷繁扬扬,落在了地上脚上。
顾莲脸白白的,一丝赤色也无,右脸颊的红肿灼烧疼痛,嘴角缓缓留下一丝血,衬得她一双眼睛更加幽黑无神,如一个被抽取了灵魂的傀儡娃娃普通。
以她的个头,拳王他们的身影早就被人头挡住,她低着头看着无数双腿,内心突突突地跳,兵荒马乱中唯觉前路莽莽。
那人浅笑,双手枕在脑后,自言自语似的道:“太温馨了点,需求开音乐吗?”
关门声响起,顾莲一抖,松缓下来的神经重新拧紧,方才的一幕如流水逆回,声音一点一点拼集清楚,她回想起甚么,狠狠一咬嘴唇,疼痛让她惊醒,她蓦地转头,映入视线的是一张熟谙的、又有些陌生的笑容。
顾莲晓得该如何对进犯她的人,却不知该如何让无冤无仇的人闭嘴。她定定站在那边,手抓握了两下,脑袋里乱糟糟的,正不知该如何行动,忽听一到熟谙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顾莲,这边!快点归去了,这破处所太伤害了。”
她接着旋身,举刀就要刺,忽而只听砰地一声响,面前一脸狂怒的男人行动顿住,下一秒,脑门处一大捧新奇滚烫的血花从黑洞中嘭地奔涌绽放,洒了他满脸,顺着脖子滴溜溜地滑入衣衿。
顾莲眯着眼睛冲出去,清冷的氛围灌入肺腑中,她脑中昏昏涨涨,不知今夕何夕。仿佛一向被关在地底泥泞处的老鼠,在暗中的看不到光芒的处所跌打滚爬惯了,被阳光一晒,竟仿佛隔世。
那人对劲地笑着,松开她的手,正要拧向她的脖子。
白晃晃的日头照在头顶,从暗中狭小的门框中照入,直晃得面前一片发白。
陌生,是因为她已经好久没有在这张脸上看到这么笃定落拓地神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