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宁,不哭,不哭了,”烟雨忽回过神来,忙扶她坐下,掏了帕子,替琬宁和顺擦着泪,两人对视间,不觉又是哭又是笑,待情感稍稍平复了,烟雨才垂怜道:
“如何,你跟他提及此事了?他晓得你的出身了?”烟雨不免吃惊,琬宁沉默点头,很快道:“但他不知我本日来寻你,我不敢让他晓得,因他说过,他家中不养闲人,成府的端方又大,以是,烟雨姐姐,我只能先奉求顾公子顾问你。”
“祖天子在时,有一年大旱,丹阳郡遂下禁酒令,一年下来,竟省下数百万担粮食,现在谷用不敷,倒可恰当禁酒。”成去非仿佛完整没受方才顾子昭影响,就势执盏,眼底清酒如碧,淡淡问:“这便是那远近闻名的桑落酒?”
两人过福伯这关倒没费太大周章,既是有要事找至公子,且琬宁言及必须亲身去说,天然放行,不过遣小厮一起送到顾府,天气向晚,到了顾府,她两人皆不敢上正门堂而皇之扣门相问,幸亏四儿同九盏平日里有所来往,遂从偏门畴昔,上前叫门,很久有人回声,开门的人虽认得四儿,却亦是大怪:
“长这么高了,”说罢,念及当初那一场祸事,仿佛远得记不起了,又仿佛就近在天涯间,“我们琬宁是大女人了,真是……”
不料琬宁忙禁止道:“别!不能让立室至公子晓得!”她面上早急红了脸,九盏看她情急至此,顿时都要掉下泪来,只得先带她去见烟雨。
一句话问到琬宁心尖上去,唯有尽力点头:“我等不来你家公子,才本身跑来,请你带我去见烟雨姐姐!”
见琬宁面有愧色,烟雨非常心疼不忍,遂搂紧了她:“我能再活着见你,已是上天的恩德,那里还敢再多期望?顾公子待我有再造之恩,我就是奉养他一辈子,也难以偿清,我留在顾府很好,琬宁你不要担忧我,你既留在成府,就应设法让那至公子帮阮家昭雪,还阮家清誉,倘是能成,你我便再无遗憾了!”
锦袍四散, 广袖混乱,瞬息荒火燃尽肺腑,成去非冷冷回望着面前人。
仆人并未多想,忙给带路,很快找到九盏,便躲避了。
虞归尘见两人对峙,明白阿灰不好出面,便扶起顾子昭:“子昭,你服了散,不宜久坐,快去走动。”
本日夜宴,光是酒种,不下十类,那边世人早喝得熏熏然,袒身露体,怀搂舞姬,朝四下里行散去了。
待姬妾过来扶住了顾子昭,又替他解了衣裳,完整敞开了怀,正欲分开,却见顾子昭推开侍妾,忽回眸冲成去非痴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