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柳直的这一让步,还是让他感遭到了,这个越来越不像同窗和朋友,越来越让人感觉冷酷,且越来越“合格”的首级,内心终是藏着温情。
段奇咧嘴朝他一笑,咬了咬牙,拔刀扎透左臂,紧接着毫不断留,又将左肋刺穿,这一下似是受创极重,他终是硬撑不住,身子前倾半跪于地,嘴里也有血沫冒出,明显是伤了脏腑。
“营长!”王飞等人跨前一步,急喊出声,段奇仓猝抬起鲜血淋漓的左手,止住他们道:“都别过来,我没事。”他说话时不谨慎扯到了伤口,当即轻嘶了一声,眉头也皱得更深了几分。
有人望向仍处在昏倒中的尔晓光,眼神中佩服恋慕均有,此人不但率队完成了八十胜两千的豪举,还碰上了一个如此好的上官,当真幸甚!
“但止血能够。”柳直忽而低声弥补一句,神采虽是未变,但目光终是从段奇身上移开,他一向在冷静计算着段奇的出血量,宿世的南征北战和四年斗妖场生涯,早已让他对伤势构成近乎本能的掌控,非论本身还是别人。
稍歇了一会儿,第五刀段奇扎向了右肋,刀尖从背后透出,他身躯晃了两晃,右手撑住空中才制止栽倒,深吸一口气后,他伸手去拔六方刀,也许是伤势太重,力量渐失,他拔了两次也未能拔出,反而感到一阵头晕目炫。
当然,若非尔晓光先前的刚烈之举,段奇也十有八九不会替他出头,一饮一啄,均是前定!
柳直略作考虑后,朝肖长乐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跑去比蒙背上拿出一颗苹果大小的果子,返来交给曹泷。
双腿洞穿,血液激射,段奇高大的身躯闲逛了几下,中间一众军官脸上均是显出不忍与佩服,但因柳直自始至终神采未变,谁都不敢开口讨情。
围观的将士们发作出庞大的喝彩声,有人热泪盈眶,有人高呼首级万岁,军法无恋人有情,柳直在最后关头做出公道让步,让大伙都感遭到了他的实在和有血有肉,而非以往高居神坛,非论武力还是才气,都只能让人顶礼膜拜的部落首级。
想来也是,如果没有极大的委曲和勇气,谁会甘心连轧本身七刀,并且刀刀透体而过,即便过后能救得过来,所接受的痛苦倒是不成制止的,更何况,段奇本身并没有委曲,他是为了替尔晓光自证,是为了保住尔晓光,他美满是仰仗着身为上官的担负和本身勇气,在实施此刑。
段奇第五刀还没有拔出,别的四刀形成的伤口却一向血流不止,再不止血,他底子不成能撑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