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85年，我从省警校毕业时的百口福，能看出来哪个是我吗？”梁天瞥了眼，眯起来笑道。
“考我？”孙德龙还之一笑，打量半晌，指了指照片第一排第五个咧着明白牙傻笑的少年。
“啥？把我弟妹留那儿了？你叫她服侍一对八竿子打不着的老佳耦，她能甘心？”
孙德龙一下怔住了，偶然一拍梁天受伤的病腿：“嗨，行啊你老梁，偷了人家的鸡不说，还顺道把人家闺女也给顺了，早如何没听你讲过呢。”
“喂哟，我说你轻点行不可？这是条腿，不是你家坑头，干吗呢这是，没轻没重的。”梁天嘶了声，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刚出去几天，且得养呢。
说到闲事上了，一贯能言善辩的孙德龙沉默了，他打心眼里恭敬这位兵马平生的老队长，可真到了离别的时候，内心却老是忍不住流酸水。他跟梁天一样都是老同道，一样在刑侦上埋头苦干，一样经历过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峥嵘光阴……
“哟，真神了，怪不得圈里都说你孙处是火眼金睛，搁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炼出来的。”梁天有点不信赖了，三十年前，他还不晓得省厅的门朝哪儿开呢，阿谁时候的孙处，估计跟他一样，也是差未几的孩子，刚进基层派出所没两年，能把治安条例背下来就算阿弥陀佛咯。
“叫个屁。”梁天笑骂了声，接着道：“你要真为我好，就从速把我的退休陈述给批了，我躺在这疗养院里养伤，内心也算赖好有个底。”
直到现在，他还能想起来当时的场面，警匪之间打到白热化的时候，乃至触发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巷战。成果是他冒死绕后，一枪打爆了蜈蚣帮帮主的大秃脑袋，那是他第一次杀人，杀完人的第二天，就被当时的指导员拉着送到了心机疏导小组。不送不可，早晨睡觉只要一闭上眼睛，面前就是阿谁黑老迈倒地惨死的画面。固然他晓得，那是好人，专门坑害老百姓的，但即便是好人，还是整整疗养了十天，才从杀人的暗影中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