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夜晚,当灵帝初度御临了王荣,灵帝记着了这位女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灵帝也第一次,为了一名心仪女子而展转反侧。
采薇昂首在王美人跟前,她晓得,娘娘内心必然有苦衷。只要娘娘内心不高兴,就会弹奏这曲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
采薇手脚敏捷的端来了一碗大枣汤,又想起了甚么:“娘娘为何没有将有身的事情奉告皇上呢?毕竟娘娘怀的是皇上的龙子啊。”
灵帝清了清嗓子,唱到:“枝荷觉得衣兮,集芙蓉觉得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荷余情其信芳…..”
王美人眼眸中有了一丝焦炙神情,欲言又止。
采薇扬起清澈的眸子,似懂非懂。
注1:东汉后宫设有皇后,朱紫,美人,宫人采女等品级。
过了金市,便看到朱雀门了。
“采薇,你如果真为娘娘好,明一早从速去做吧…….”
听到皇后二字,灵帝本能的松开了王美人的芊芊玉指。颜面阴沉了很多。上了岸,没有了先前的豪宕不羁,侍中奉侍了灵帝换衣上了步辇(注3)。
王美人见采薇跪在地上不起,心有不忍,便扶起了采薇。
这两只火红色振翅欲飞的大鸟,矗立城墙两旁,一如既往的守着这汉宫的最后春秋,从光武帝的神勇,到灵帝昏聩,历经了二百多年的光阴,朱雀早已不复昔日之神武,更像是气数已尽的老者。
王美人的一席话,采薇也只是一知半解,她猎奇的问道:“那位皇子辩儿,为甚么不住在宫里呢?他何时回宫呢?”
灵帝赤裸着上身,池边的羽殇,盛着美酒。池中有美人争相献媚于灵帝,灵帝盈喜,举杯瞻仰苍穹,感慨道:朕如果万年都能如许,那该多好啊。酌羽殇兮消忧。
操琴一曲,余音绕梁。唯有拨弄琴弦,弹唱一曲,才气摈除心中的愁闷。
采薇见王美人怔怔的坐在古琴旁,问道:“娘娘,你有甚么苦衷吗?”
她有些难过与不安。
灵帝见王荣支支吾吾,却面若桃花,心中甚是喜好。却见王美人伸出右手,食指上清楚带着一枚金戒指。(注2)
光和三年,汉灵帝在朝期间。八月,天大旱。
采薇不知娘娘内心想着甚么,但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美人脸庞再次温和起来,她看着采薇:“甚么都不消说,明天你就去宝婆婆处取一些草药熬成汤,……..实在,我比你更清楚礼法,只是,我是皇上的女人,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