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羽拍鼓掌,扬长而去。
甫一到家,便见大师父抱着笸箩在做针线活儿。
卿羽提衫子的手僵在半空,对他这番话半信半疑。
都说大丈夫能伸能屈,但她的师姐不是,即使她骄横刁蛮,但她到底也是个女子,有着最朴实的欲望驯良良,哪能被灰尘和屈辱藏匿了庄严?
“卿羽,我的好徒儿,你返来了?”大师父说着,笑呵呵地将笸箩往外推了推。
卿羽不假思考地点了点头:“没错,是我的。”
白露灰头土脸,背上背了一个麻袋,一手拽住麻袋口,一手背到背后托着,整小我被那麻袋压得弯了腰。中间有工头盯着,手里拿了根棍子,张牙舞爪,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喝骂着“快点!快点!”
这行动的寄意不言自明,卿羽却很乐意,走畴昔接了。何当便又乐得安闲,跑到鱼缸前逗鱼去了。
方剂敬拈须做思考状,卿羽倒是急了:“这个玉佩是不是不值钱?如果方老板不便利,那我再去别家看看。”
何当手执一根竹枝,用心致志地逗弄着那条黑锦鲤,头也不抬:“下午去了趟山上,采了点草药返来,被树枝划的。”一敲小锦鲤尾巴,见它受了惊似的一阵乱窜,直起家来,笑意如沐东风,“这件衫子是我年前在梁国都城洛安城里花了一百文钱买的,瞧瞧这货品,摸摸这手感,若不是清仓甩货,怕是得一两银子靠上了,啧啧,烂成如许,可真至心疼死我了,好徒儿,你技术好,必然要帮为师将它细心缝好。”说罢,负手文雅而去。
这家传闻是月凉城中最好的珠宝楼名为“重瑞阁”,不但名号大气清脆,一入门便是珠光宝气群宝乱舞。卿羽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两眼泛着光将那摆设的宝贝挨个细细观赏,直至有人喊她,才惊起回神。
卿羽“哦”了一声,踌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问出了口:“……如何不见师兄?”
谁料,白露却弯下腰,吃力地将麻袋再次扛在肩上,她的眼神很吓人,倒是不容置疑的果断。
卿羽将那衣衫拎起来摆布察看一番,见袖子的肩膀处划了一道口儿,几近脱落,胸前也破得七零八碎,似是被手掌抓扯而至,不由大惑,提了它走到何劈面前,问道:“怎的破成了这个模样?”
卿羽讶然:“果然?”
那边方剂敬已经历好了,面向卿羽道:“敢问女人一句,这玉佩可确是女人之物?”
对方是个鬓角斑白的父老,着一袭天青色长袍,一把稀少髯毛略微泛青,眉眼带笑,非常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