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本就是摆布难堪,想脱手吧,又的确有些忌讳顾忌,不脱手吧,归去却又交不了差,现在听宜儿这么一说,那里另有踌躇?遂再次向宜儿施礼道:“老奴多谢三蜜斯体恤。”话末,也未几言,领着一众粗使嬷嬷就退了出去。
秦嬷嬷呆了,宜儿这般一说,她反而不敢脱手了,实际上,那甚么冲不冲撞亡灵的她到是还来不及想,只是那些经幡挽璋,几近都是纸制而成,这灵棚拆下,少不得会有所破坏,而宜儿的话已说得清清楚楚,不能坏了一丝一毫,这若真脱手拆了,到时候宜儿抓住这点不放,她即便有侯夫人魏氏护着,只怕也落不了甚么好去,说白了,谁叫她只是个奴婢而宜儿是主子蜜斯呢?
银莲银荷见青漓来了,齐瞪了秦嬷嬷一眼,退了下来。
青漓道:“嬷嬷言重了,我们蜜斯虽设了灵堂,但都范围在秋霞阁内,既没有占用侯府公中的处所,也没有动用公中的一香一烛。是请了和尚过来诵经超度,不过戌时未到,蜜斯就让人引了和尚出府。蜜斯停棺设灵,只是感念佩兰那丫头的忠义,那里就有嬷嬷说的那般严峻了?”
宜儿见秦嬷嬷没动,便又道:“今儿个本来也晚了,我看这灵棚拆起来也费事,嬷嬷又只带了这么几小我过来,怕是没两三个时候也完不了。这灵棚啊,说不搭也搭了,要不,嬷嬷就先归去,赶明儿再过来,四婶婶如果问起,嬷嬷尽管往我身上推了就是,他日我再去跟四婶婶请罪。”
青漓向来稳妥沉寂,毕竟不是绿芙那般凶暴的主,加上宜儿在内院设灵堂的事的确分歧端方,她被秦嬷嬷一番抢白,竟有些语塞,说不出话来,正心急着,就闻声宜儿的声音传了出来:“青漓,嬷嬷们既然是奉了四婶婶的命行事,就让她们出去吧。”
秦嬷嬷脸上的神采有些丢脸,道:“青漓女人,不知三蜜斯这会可便利见一见老奴?”
因佩兰是侯府的家生子,父母尚在,父亲吴大在门房当差,母亲陈妈妈却在盥洗室当差,二人只是末等的仆随,在主子面前不得脸,当初佩兰能进秋霞阁服侍,固然只是粗使的小丫头,却也花了他们很大的工夫,走了很多的门道才将人塞出去的,可那里想到,这丫头倒是如此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