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谷道:“从奴婢跟了蜜斯,蜜斯待奴婢和奴婢的家人恩重如山,奴婢不懂甚么大事理,但奴婢晓得,能赶上蜜斯,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是说要酬谢蜜斯,就是奴婢这辈子,这条命全给了蜜斯,也及不上蜜斯待奴婢的万分之一,奴婢只是想跟在蜜斯身边,奉侍好蜜斯,奴婢就满足了。”
贺平尧是完整的愣了一愣,甚么叫“那又如何”?他是做梦也没估到姜宥会如此答他,脱口道:“如许一个贪慕虚荣,心机暴虐的女子,姜世子为了她,不吝开罪两个一等公侯,值得么?”
这几日内里产生了些甚么事,宜儿不得而知,这院子在城南,当是姜宥在内里置的私产,姜宥分开的时候为让宜儿放心养伤,特地叮咛了不准内里的动静传出去,宜儿这几日,内心想的,也满是银谷的伤势,到没有闲心去理睬其他的事情,到第五日,银谷终究醒了过来,宜儿那悬着的心这才算落到了实处。
“啪”!
宜儿道:“傻丫头,你这是何必呢?”
银谷赶紧点头,再开口时就有些语无伦次了,嘴里直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不是……”
银谷又是点头,道:“奴婢不管,奴婢不要月钱,不要打赏,总之甚么都不要,奴婢只要留在蜜斯身边,奴婢还能挣钱,去给人洗衣做饭,裁衣刺绣奴婢都会的,只要能留在蜜斯身边,奴婢做甚么都是情愿的。”
杜子阑直气得浑身颤抖,怒道:“姜宥你可别忘了,这是我青湘侯府,不是宁国公府。”
姜宥眼瞧着宜儿那有些惨白的脸,心疼得五脏六腑仿佛针刺般难受,又思及宜儿一贯是护短的本性,将身边服侍的丫头都看得极重,遂叹了口气,再度朝溅泪惊心看去,冷喝道:“你们主子既然保了你们,爷本日便饶你们一命。”目光又扫了一眼台上那两具无头的尸身,冷冷道,“这两个老糟奴已被爷杀了,你们奉告爷,你们主子说她们是受命行事,那她们听的是谁的话,奉的又是谁的命?”
姜宥吸了口气,道:“你当真要护着这两个没用的奴婢?”
姜宥大怒下,抬手就是一鞭,正抽在杜晋瑶的左脸之上,他手重,又是大怒之下,那里想过要收住劲?鞭过之处,就显出一条刺目惊心的血痕从左耳而下,中转嘴角。
姜宥冷冷一笑,道:“一等公侯?爷还当真是怕得很!你放心,爷说过,本日这事,它不算完!”他低头见宜儿衰弱得短长,神采也白得吓人,当下不敢担搁,抱起她,直接跳下桐台,翻身上了马,幽寒的眼眸冷冷的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杜子悟佳耦身上,道:“不管她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但她是至心将你们当作父母般亲重的,你们…如此伤她,其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