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猎奇地跟着他们，来到一处清幽的禅房。两人进门后敏捷将门掩上，我蹑手蹑脚靠近，在纸窗外捅个洞穴，偷偷往里看。
蒙逊上前躬身要求：“陛下，两大佛门高僧论争，此等盛况实在可贵。不知微臣可否有幸旁观？”
姚兴固执罗什的手扣问译经进度，蒙逊毫无非常地跟在姚兴身后。只是，当他走过我身边时，飞速瞥来一眼。幽深的眸子里如电光明灭，似是有些冲动。我与他对视，他却敏捷垂下视线，不再对我多看一眼。
世人皆是点头。道恒和道标有些焦心：“诸位师兄，我二人虽还未拜在罗什法师门下，但我们愿做统统事情，只求能帮到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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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外响起钟声。罗什回身对着僧众：“晚课时候已至，本日课业为《不思议光菩萨所说经》。”
“如此甚好！”道恒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觉贤大庭广众下逼人太过，毫无宗师之资，贫僧实在看不下去，定为罗什法师讨个公道！”
不等罗什开口，觉贤抢先答道：“空宗有宗之争，乃是辨别一名和尚佛法程度之高低，是否配做一代宗师。”他笑了笑，对着罗什咄咄逼人，“何况，罗什法师方才已当众答允论争。”
我吓了一跳，仓猝回身，一名小沙弥手指着我瞪圆了眼。我悄悄叫苦，一门心机偷听壁角，竟然忘了防备身后，被人抓了个现行。
晚课结束后，我站在林荫道上等候罗什，这是回居处的必经之路。罗什被姚兴拖住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我只能百无聊赖地站在路边树丛中等着。两名和尚疾步从我身边走过，一边小声说着甚么“僧肇”、“对策”。
我正难堪，被他这个大礼吓了一跳：“僧肇，你这是——”
僧肇又行了个大礼：“请师母千万不要奉告师尊。师尊用心筹办论争与译经，这些背后里的事，便让弟子们来做吧。”
姚兴点头：“本日北凉使者便暂住清闲园内，待明日与朕一同观战。”
此言一出，姚兴，蒙逊，赫连勃勃都向我看过来。姚兴是惊奇，蒙逊的眼神捉摸不定，赫连勃勃则是满眼阴狠。
他态度恭敬，言语诚心，锋芒收敛得干清干净。若不是我晓得他的实在身份，还真会觉得这只是一名平常使臣。
姚兴想了想，颌首道：“既如此，朕便允了。明日巳时二刻在此论争。”
道融沉着脸看向世人：“我们这些被称为‘什门八大弟子’，需求动用统统力量摈除觉贤出长安。否者，我们八人何故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