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定了定神,低头浅笑:“给你送吃的来,背上还疼不疼?”
要说锦毛鼠白玉堂,常日里毫不会如此痴钝,今次他认定了端木翠只是浅显人家女子,先入为主,那里料得出她竟然会武?撤身不及昔日迅捷,虽躲过了扫帚的泰山压顶,却未曾逃过那一击之下的面前扬尘。一时候满头满脸,俱被扫帚上的尘垢所蒙。
去房中看了一回,徐庆还是没返来。
白玉堂心中多少有些别扭,在外头待了一阵,听到里头传来年青女人的说话声,心痒痒得难耐,就想看看三哥相中的女子是如何的人物。明晓得这么做有些不当,还是略一提气,轻身上跃,一手攀住院墙,借着墙头藤蔓讳饰,矮着身子看院中动静。
她终究想到这一节了。
说到沐浴,白玉堂是比展昭讲究和会享用很多了。绸缎庄里现成的浴房,大块的汉白玉石砌成的池子,注了半池子香汤,池壁上凿了两个注水的孔洞。若嫌池水凉了,拉一拉边上的银摇铃,浴房背面烧热水的从速摇轱轳放水。水流来得小小细细,以防来势猛,把人给烫着。混堂边上铺着蒯草细席,席边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乌黑粗细葛布巾,另一侧放了个小木几案,几案上摆着清冷润口的果茶。
“那就是要好了。”
“哎哟五爷,可不好了。”掌柜的反应过来,一个劲顿脚,“三爷送去的布,叫人家给退返来了。”
刘婶鼓起勇气:“这端木女人,如果看着好,内心头喜好,干吗不娶回家去呢?”
端木翠没吭声。刘婶抱住她,小声给她支招:“女人你听我说啊,都是女人家,我说这话不怕害臊,归正你现在人在这里,你家里人也管不到,等生米做成了熟饭,到时候有了娃娃,你家里人也没法了。”
“展大人不肯意娶你?”
端木翠皱了皱眉头,声音里带了些许嗔意:“痒。”
展昭的心缓缓沉了下去,那么暖和的阳光仿佛俄然就不见了,另有温暖的风,刹时也消逝得无影无踪。
端木翠喉咙发哽,低低嗯了一声。
刘婶下认识接过来,看了看展昭,欲言又止。
早就晓得,很早很早就晓得,必定会是如许。那句话,埋在内心就好,何需求问?不问会悔怨,问了呢,心就真的能安吗?展昭俄然就笑了,他上前一步,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