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模糊听到外间马蹄声响,高伯蹇一惊而醒,急问道:“是端木将军到了吗?”
“那是,那是。”高伯蹇猛点头,兼赞叹不已,恨不得取出个条记本记下重点,不时研读,温故知新。
“俄然之间电闪雷鸣,六合间黑得不见五指,只余祭天的火焰柴堆熊熊燃烧。虞山部落的大巫师本来围着柴堆静坐念咒,腾地就立起家来,径直行至姜子牙近前,叩首不止,说听到端木翠的哭声,部落的小仆人在地下刻苦,请姜子牙开棺。”
“要说姜子牙,不能不提及他的身边人。姜子牙的女儿邑姜,嫁给了武王。”说到此略略抬高声音,“倘若武王事成,将来这邑姜,就是武王的皇后啊。届时,姜子牙的权势还不更是如日中天?”
靠近窗扇谛听,倒是旗穆丁和旗穆典兄弟脚步仓促,低声絮语些甚么。展昭置之一笑,正待折回,忽地听到“端木翠”三字,心中一凛,又顿了一顿,待二人步声去远了,这才披起外套,行动极轻地开启门扇,沿着旗穆兄弟去往的方向追了畴昔。
将军案台后坐着的高伯蹇,矮矮圆圆、黑黑胖胖,脸上的肉一层叠着一层,下耷的厚厚眼皮几近要把绿豆小眼给遮没了。他很响地啜了一口酒,用袖口抹了抹嘴唇,眼中透出既欣喜又火急的光来:“先生,持续,持续说。”
高伯蹇连连摆手:“只是义女,这干系可疏了去了。”
“本来鬼煞说的就是她!”高伯蹇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总传闻‘鬼煞旗,望流行’,我还莫名以是,本来讲的就是她……”
高伯蹇两眼一争光,晕了。
不对不对,细细看,仿佛另有杨戬营和毂阊营的……
候着两人走远,展昭才轻身跃将下来,疾步上了檐台,这才发明城楼方向高挂一串六盏明火灯笼,上三盏红光,下三盏绿光,隔了半晌旁侧又起一串,也是六盏明火灯笼,只是每盏灯笼都蒙了一半,只露半盏。展昭知是军中私语,分歧的色彩与组合代表分歧的传唤,一时也不明以是,因想着:这旗穆一家必非浅显邑民,因何连西岐军中的传唤体例都体味得这么清楚?
“目下看来,武王天然是西岐的首级——但是绝大多数的权力,还是控在姜子牙手中。”
“说来也巧,到得适时,两大部落才开战不久,文王与姜子牙吃力心力才将两家临时调剂开来,言说先行丧葬典礼,让死者安寝。”
“然后?那还用说?”丘山先生冲动得脖子上青筋直暴,“虞山部落那是倾巢而出啊,连妇人都把待哺的幼儿缚在背上出征,临行前一把火烧光了部落屋舍,意指这一战有去无回,要么歼了端部落,今后以后占有端部落的聚居地;要么败北,无颜再回旧地,死生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