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盛春坐下来,望着侄子浅笑。
“老姑奶奶正话反说呢。你七嫂如果丑,连你在内,这家里还能有算得上都雅的吗?”陶盛春笑道。
“那能一样嘛,七少奶奶这……”陶盛春看着母亲,皱眉道。
“七哥!七哥!”尔宜在他进大门前追上来,拖着他的手臂往里走。
陶老夫人指了指水烟袋,等着女儿给她再装上一锅烟丝的工夫,说:“你这个大姑啊……”她说着也不知想到了甚么,竟笑了。
陶盛春咬牙,说:“你这个小子。真是白疼你了。母亲,大嫂快和你来抱怨这小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了。”
陶盛春站起来看他走远,转头笑道:“母亲,您是怕老七媳妇就这么着见人,尴尬吧?可您这一开口,不怕人说您偏疼老七啊?”
“又想起这个来了。他现在不是好好儿的了嘛?连小病都不生一场的。”陶盛春见母亲伤感,小声说:“我眼瞅着老七,就感觉他最像父亲……母亲您还记得嘛,当时候连父亲都说这孩子怕是活不了。有阵子大哥一进门儿就问――小猫还喘气儿吗?怪吓人的。”
陶盛春看看陶骧,对着母亲说:“您也真是,没完了啊?昨儿但是骧哥儿媳妇儿吓了我一大跳呢。再说昨儿我事前的确不晓得。若事前晓得不管如何都得拦着。老七,要姑姑给你媳妇陪个不是么?”
“你大哥现在不留意还小猫小猫的叫。”陶老夫人笑道。
她笑笑,对母亲私语几句。
陶盛川正在用早点,抬眼看陶骧,拿起帕子拭了下嘴角,却没对陶骧说,而是跟陶夫人道:“婚礼宴席都筹办的差未几了吧?”
“是。”陶骧起家,“姑姑一起去吧?”
陶夫人说:“都安妥了。”她说的必定且安闲,就仿佛这是最稳妥不过的一件小事,已经尽在把握中。
站在门边的银萱忙回话:“是姑太太来了。”
陶盛春笑笑,也坐下。
陶老夫人坐下来,看她一眼。
“这也难怪她。不过进了陶家门儿,就是陶家的人。如何调教媳妇,你不消替你大嫂操心。你看看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就晓得了。”
“老八这丫头就是话多。”陶老夫人挥手要尔宜快出去,道:“要我说,陶家啊,缺甚么,也还就是不缺你们如许的暴炭似的姑奶奶,一辈儿传一辈儿!我看着你也不是费事。”
“这个老八!”陶盛春笑着说,见房里就剩了她们母女俩,她低声道:“母亲,我有点狐疑……”
陶盛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