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骧看到她眼中有一丝哀伤敏捷划过，但随即对着他笑了笑，尽量轻松地说：“我会经心照顾姑奶奶的。姑奶奶悲观的很，会好起来的。”
她看着陶骧将军帽戴上，向下压了压帽檐。
她手慢下来，看着陶因清在屋子里踱着步子。那步子竟是虎虎生风的，猛的一拍巴掌，说的就是“别说早二三十年，就是早十年，我带兵，一定比老七弱。这小子把仗都打到这份儿上了，说让步就让步，看返来我不把他脖子拧断了”！――陶家的姑奶奶的脾气，当真名不虚传……只是陶骧果然接管补救、留马家一线朝气，就是贪恐怕死了？这么多天，她们在家中，尚不时感到盛暑难耐。他带着人在河西作战，白天暴晒、夜间骤冷……面对的除了这些，另有流血捐躯。每日战报传返来，喜忧临时不提，那伤亡数字，到底是触目惊心的。陶骧对他麾下的兵士，但是爱到骨子里去的……
静漪每听到马家瑜的名字，心都像被扯了一把。
补救……陶骧是不会半途而废的吧。
陶老夫人无声地笑着，点头道：“一群调皮包。”
“实在马家瑞已死，当年恩仇能够算已了；现在马家琦被俘，剩上马家瑜一个女人天然是独木难支……她毕竟没有再向外，而是向南京求援。”陶因清说。
陶骧点点头，“我能够没空回家……”
她俄然间明白，靠近她些，听她说：“归去吧，老七可贵返来。”
“要我说，补救补救也何尝不成接管。已经把马家逼到这个境地，余下的人短期内很难再肇事端……这仗打的久了，赢下来也不尽是功德。”陶因清说着，看看静漪――她正谨慎翼翼地照顾着陶因泽，仿佛完整没有在乎她们在谈些甚么――她莞尔，“老七返国来，打了几仗，倒差未几都是同马家。打也算打的够了，下回换个工具不成么，老这么着也没意义。”
陶骧看她，温温婉婉的模样，仿佛甚么样的事都不在她料想以外。他也没有再说甚么，便分开了。
她在病床边坐下来，给陶因泽揉动手臂。
“我看她读书的心机，是一日淡似一日了。”陶老夫人说着，抚弄着袖猴。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感慨，还是欣喜，“长大了，留不住了……订了婚，白家说是等她毕了业另娶过门的。我看着景象，一日文谟倒有两三封信和电报来，那里等获得那么久呢？”
她明白姑奶奶的意义是让她去送送陶骧的。她敏捷地又瞅了一眼陶骧，见他这就要走，陶因清姐妹并没有要出去送的意义，只好本身跟着出来。一出门，陶骧站住，等她关好房门，才说：“辛苦你照顾姑奶奶了。我见过主治医师，说是并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