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前,倒省了老七些力量的。”陶因润摇着扇子,淡淡地说。
“我明白。”静漪说。
出去这么久,他脸上似蒙了一层风霜。肤色一深,眉眼鼻唇便更加棱角清楚。
她手慢下来,看着陶因清在屋子里踱着步子。那步子竟是虎虎生风的,猛的一拍巴掌,说的就是“别说早二三十年,就是早十年,我带兵,一定比老七弱。这小子把仗都打到这份儿上了,说让步就让步,看返来我不把他脖子拧断了”!――陶家的姑奶奶的脾气,当真名不虚传……只是陶骧果然接管补救、留马家一线朝气,就是贪恐怕死了?这么多天,她们在家中,尚不时感到盛暑难耐。他带着人在河西作战,白天暴晒、夜间骤冷……面对的除了这些,另有流血捐躯。每日战报传返来,喜忧临时不提,那伤亡数字,到底是触目惊心的。陶骧对他麾下的兵士,但是爱到骨子里去的……
静漪想想,笑道:“不是它,是八妹。”
静漪将袖猴归还给奶奶,说:“八妹如何还没返来?”
陶老夫人听完了,待静漪用过晚餐,说:“累了一天,早些歇着。老七没说返来?”
静漪边给陶因泽擦着下巴,边看了他。
静漪点头,道:“奶奶,他有公事。”
陶老夫人看她,点头道:“你也归去早点歇息吧。这些天累了你了。”
陶老夫人说:“还记得你被它玩弄的事儿?”
“你去吧。这里有我。”她说。
“鬼丫头。”陶因清瞪她一眼,笑了,“南京派人来补救。我看老七乐意,部下人也一定乐意。那陆岐憋着一股狠劲儿,不把马家铲平誓不罢休。”
陶骧看她,温温婉婉的模样,仿佛甚么样的事都不在她料想以外。他也没有再说甚么,便分开了。
“如果不去病院,我反倒更惦记。还不如每天畴昔看看,内心结壮,返来还能够跟您说说。”静漪浅笑着说。
“的确不关静漪的事。”陶因清拿着团扇,给病床上的姐姐扇着风。陶因泽不耐烦,用她还算矫捷的那只手,把扇子推开。陶因清笑着说:“可见静漪照顾的好,这会儿手劲儿比昨日还见大些了。”
静漪和金萱一道,扶了她走下来,听她说:“大姑奶奶这一病,倒让我看开些事。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指不定哪日,一口气不来,便别处安身去了……就是年青人,又有几年好折腾的?”
她坐在陶老夫人身边,裙角一动,她俯身一看,袖猴坐在她拖在地上的裙摆上,眨着亮晶晶的小眼睛看着她呢。她微微一笑,伸手畴昔。袖猴攀着她的手,顺着裙摆爬上来,坐在她膝头。静漪从一旁的果盘里拿了颗李子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