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沉默，她们各怀心机，都不出声了。
静漪着花蕊飘落在水上。
“三个月？我看一定能成。”陶老夫人说着，招手让金萱过来，要了鱼食。伸手捻了一点点，扔下去，引的锦鲤过来，争相取食。
“七哥昨晚返来，从奶奶这里归去之前还跟我说了会子话。”尔宜捻了块松瓤糕，“说如果我出门子的时候，他赶不返来，另有二哥。但他是想送我去广西的。”
“好好儿的，叫了这么个名儿。现在哪儿另有人叫。倒是有一次我听父亲不留意叫他小猫。”尔宜笑。
静漪给她也倒了茶。
说着她见静漪和尔宜也都不安闲，又笑笑，要她们不必如此。
“这老太太这两年总嚷嚷着过了本日没有明日，晕一会子说不准就硬结实朗儿的又过来玩了。”她说着，喝口茶，笑微微的。
陶骧看了问这是哪来的招儿。张妈不语，陶骧也就不问了。厥后不知是张妈成心还是偶然，倒是提过，二太太很会筹划家事，平常糊口，就有些小妙招儿，学一两样，毕生受用无穷……静漪舒了口气。
尔宜笑着说：“又不是我的主张，非说是端方管着，又说轮到我，比大姐当年还是不成，更别说同七嫂比。若要我拿主张，我必得说越俭省越好，一张支票给我，带上我的衣裳便能够了。”
温暖暖和的目光，柔的晴光潋滟，多少年来不知她究竟有过多少像如许平和的光阴，看上去安闲安然。但或许是要颠末无数的风波换来的。不是没有过焦吃紧躁，只不过日子有功……她稍稍动体味缆子。
金萱和陈妈一同返来的，带了茶点来。
她抬头望着梨花久了些，只感觉阳光垂垂刺目，拿动手帕一遮。
静漪看她虽是笑着，眼里却总有点郁郁之色。
“老七出世的时候，我问你们祖父，老爷，给新孙起个好名儿吧。老爷就说，叫阿满吧。满满铛铛、满对劲意、美完竣满。”
静漪还站着呢，尔宜觉得她只顾了看鱼，让她坐下来。
“静漪，和老七商讨过了吧？”陶老夫人问道。
尔宜笑。她看看静漪，道：“畴前是母亲惯着，现在七嫂也顺着他，挑嘴的弊端是改不过来的了。”
静漪扶着老太太的手臂，轻手重脚地走着。
陶老夫人听了，未免又添一重苦衷。沉吟半晌，说：“再等一等的，我看看她去。”
一时银萱来园子里，说前面有电话来找八蜜斯，尔宜起家归去接电话了。静漪看时候也不早，老祖母在外头坐的久了些，也该回屋歇着了。她轻声提示，陶老夫人也就顺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