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骧一低头,没出声。
“大少爷不舒坦,送大少爷回屋。”陶骧声音不高不低。
统统人都被定住了,陶夫人也直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一幕――陶骧停在那边。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采。自颈上到下巴一道红痕当即跳了出来。陶骏虽身有残疾,到底是个男人,又在气愤当中,动手极狠。
陶骏似癫狂又似完整复苏。他见母亲和弟弟谁都没有开口,嘲笑了下,说:“母亲这些年的心血真没白搭啊……我和阿驷都不是母亲想要的可塑之才。阿驷早早看破了,干脆做他的闲云野鹤去……”
静漪脚步迈出去又硬生生地停下,憋着没有出声。
“骏儿!”陶夫人怒喝。
福顺带着人从大门里跑出来,看着陶骧和陶骏,低声回道:“七爷。”
陶骧先扶起了福顺。
她这一掌括畴昔,势大力沉。
“谁脑筋不清楚?”陶骏转向他母亲,迟缓极了。他看看陶骧,又转返来,“母亲你养了这只白眼狼三十年,知不晓得他存着甚么心机?母亲是老胡涂了,竟然忘了,二太太是如何死的了么?”
看上去步子迈的轻巧,灰色方砖上有暗红的缠枝莲斑纹,他铮亮的靴子踏着,却像是能将那砖上的缠枝莲都踏个粉碎……静漪屏住了呼吸。
陶骏喘着粗气,见母靠近乎发怒地号令下,陶骧仍然不为所动,嘲笑着说:“终究暴露真脸孔来了,老七。你平日孝敬母亲,都是做模样的吧?”
“我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唆。”陶骏阴狠地说。他嘴唇都节制不住地在颤抖,手上的马鞭更是抖的像风中的树枝。
陶夫人惊痛交集。她过来狠狠地推了一把陶骧,蹲下身将陶骏抱在怀里,一昂首狠狠地瞪着陶骧,骂道:“老七你混蛋!”
“滚!”陶骏几近声嘶力竭。
“是,太太。”福顺这才过来。他低着头,不敢看陶骏。他正要叫人同他一起抬轮椅,站在一旁的陶骧过来,从前面拉住了轮椅,和他一道抬起来。
“滚!”陶骏喝道。
陶夫人身上的裙褂都在微微颤抖。但是她没有说话。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陶骏。
他话音未落,在陶骧身后站了好一会儿了的陶夫人上前,一把抽过陶骏手中的马鞭,说:“你闹也该闹够了。现在顿时给我归去。”
陶夫人瞪着陶骧。她手颤抖着,指着陶骧,让他走。
陶骧看了福顺,说:“福顺?”
陶骧抬眼看着福顺,说:“福顺,大少爷是你主子,你该晓得如何对他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