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骧拉了静漪穿过客堂。静漪被他拖的脚步趔趄，几近跌在地上。陶骧松了手，问她：“看到了？”
“这是隧道的德国造，绝好的东西。马行健不愧是受过特训的王牌谍报员。破钞我好多工夫才气找这个电台。就是没想到，这电台会藏在离我这么近的处所……明天的电报你收到了吧？”陶骧嘴角轻颤，暴露的神采几近狰狞。
“清算下囡囡的东西，等下我让人来取。”他说完，回身上楼。
“现在，让我看看，你为了救你三哥，肯做到哪一步？”
“是！”李大龙进门来，将放在脚边的一个皮箱放下。陶骧一挥手。李大龙翻开皮箱，然后敏捷地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陶骧昔日返来都是顿时上楼去看女儿的，今晚却没有，并且看模样也并不急着上去。而他看着静漪时，目光里有核阅的意义。这类意味的目光，静漪已经不感觉陌生，但也好久没有呈现过了……她手握在一处，紧紧的。
她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如许，宁肯他真的一刀捅进她的身材，给她一个了断……
静漪牙咬着。陶骧的话仿佛钝刀子割着她的心。她很想冒死喊，否定他的指责。但是她眼下只要咬紧牙关地说：“牧之，他是我三哥……不管从哪方面考虑，你都不要等闲伤及他的性命。他还是囡囡的娘舅……”
她闭上眼睛。
“你要干甚么？”她颤抖着。的确没有甚么比此时陶骧要做的更让她惊骇了。
陶骧的手指滑过静漪的手背，将她的手托到面前来，看了她手上的戒指，问道：“那些杏子还好吧？”
“这些日子的败退，也是假的？”静漪问。声音比人抖的还凶。
“想死？”陶骧的声音极冷，“你想想程之忱还在我手上。明天你死了，明天我就把他的头砍下来给你挂在棺材上。”
“你杀他轻易。但是他一死，中心军四分五裂，局势更混乱……”
陶骧无声地笑着，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大龙！”
静漪内心一松，嗯了一声。她手有点发颤，紧握着陶骧的手……陶骧拍了拍她的手，说：“好，很好……很好，程静漪。”
刚跑到寝室门口，就看到陶骧抱着女儿出来了。
静漪望着他――他抬手，手指间夹着一个铜牌，上头标着号码。她晓得那是甚么，并且晓得那是谁的……她张了口，但是说不出话来。
“牧之……”她想转头看他，却没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