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次日,朝堂上便沸反盈天。朝臣分作几派,或谓顾氏不臣之心已久,此仗公然奇特,空穴来风,绝非偶尔,定要清源溯本,以诫来者;或谓番邦贼寇,本对将军恨之入骨,大言诽谤,是欲国朝自坏长城,此理妇孺皆知,小人却借机反叛,心胸叵测,此事底子不必打量,以免亲痛仇快;或谓将军明净忠谨,蒙羞被谗,非一人之辱,乃是满朝大辱,是以更需彻查,但要三司会审,九卿同参,以示公道;或谓将军虽或无罪,但娘家权重,终非国之幸事,以是才会流言时起,朝中不宁,此时边事已安,应别的拔擢闲俊将才,方好堵塞小人之口。

张陆正不料他凸起此言,一时愣住,半晌方连连摆手道:“二殿下,这如何使得……臣是说,小女蒲柳贱质,又兼形丑陋陋,怎敢作配天潢贵胄……臣,臣万不敢。”

连续闹了数日,虽说为顾思林辩论不平的奏章也雪片般朝中书省压来,大理寺的案子却还是照前在检查,流出的供词亦与其前无二。天子闭口,太子幽居,加上十五夜事,众臣的口风静态却变得有些奥妙,奏章与日递加,张望者却愈来愈多。顾思林的奏章,就在此无好歹的时节报到了省内。

周循回声走出,站在门口,摆布环顾道:“刚才殿下的话,你们闻声了吗?”几个内侍满面惨白,道:“臣等极刑,刚才走了精力,甚么都没有闻声。”周循这才哼了一声分开,命府中的得力侍臣换衣入侍。定权叮咛他道:“你悄悄去吏部张尚书、刑部杜尚书、枢部赵侍郎府上,给我传封信。”侍臣道:“臣这便就去,请殿下赐函。”定权道:“你把衣袖拉上去,伸手过来。”侍臣不明就里,将手伸出。定权蘸墨在他左臂上题写了“反戈”两字,又将本身的一枚连珠私印蘸了朱,盖在一旁,叮咛道:“你带着巾帕在身上,给他们看过了,便立即拭去。”

戌时二刻报时的更鼓已经敲过,街道上行人渐稀。吏部尚书张陆正端坐府内,正非常迩来的情势烦恼。见一家人忽入室报导:“大人,门外有客。”张陆正皱眉道:“不是说过,一概不见的吗?”家人游移道:“那位相公也说了,如果大人这么说,就将这东西交给大人。”便将手中的一张字条奉上。张陆正接过看了一眼,吃惊道:“快去请出去,言语行动间恭敬一些。”又赶紧加了件衣服,至客房迎候。俄顷见一着玄色披风者被家人引近,方欲施礼,昂首看清来者脸孔,张口结舌,半晌火线叫道:“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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