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一眼同事,同事也竖起了耳朵。
傻子都晓得,这家伙身上一准儿有戏。
丁浩然头一晃,又撞上了车窗玻璃。砰的一声,吓了前面的同事一跳,赶紧转头劝了一句。
丁浩然闭着眼睛在车窗玻璃上磨蹭了两下,眼泪就落了下来,还真叫了少说也有百八十遍的妈。又要勾出黄松涛的脾气,他终究有了下文。
胡晓明转头,直勾勾地看着雷诺。
那一晚,也叫鬼使神差。排查完了全部青龙艺术学院,曹单的案子眼看着就进了死胡同。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民气都是肉长的,黄松涛内心也怪不好受的。跟同事喝了两杯,分离后本想回家的,也不晓得如何搞的,却跑去了青龙艺术学院。他就这么一起晃一起看,一向走到了她陈尸的处所。那一片的路灯前两天坏了。但是应当伸手不见五指的处所,却模糊约约地从幢幢树影里透出了一点昏黄的亮光。
丁浩然很镇静,眼泪也没擦,调头就跑。手里没烧完的纸钱一把扔了,白花花的,飞了一天一地。黄松涛也跳了起来,一匹野马似的冲了上去。丁浩然没跑几步就打了个趔趄,恰好被黄松涛从背后赶上来,一个猛子扑倒在地。固然是草地,可被一个成年男人这么费了老劲儿一压,丁浩然顿时就发了蒙,转动不得了。纸钱渐渐悠悠地飘下来,落了他俩一身。黄松涛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背上用力一扣,正想说“你给我诚恳点儿”,忽听哇的一声,氛围里窜出一股酸酸臭臭的酒精味儿,熏得黄松涛从速别过脸去。
黄松涛一听就火了,砰的一声就给他头上来了一下,破口痛骂:“我靠!哭爹叫娘呢!杀了人,喊你妈给你擦屁股?”
黄松涛内心焦得火烧似的。为了这件案子,大伙儿都跟铁板烧似的干煎了整整一个礼拜了,这会儿好不轻易逮着一只水壶,却眼瞅着倒不出水来,他能不焦吗?
“嘘!他说话呢,你听!”
雷诺:“美国作家马克・吐温。在统统的植物中,人类是独一残暴的。他是独一因为快感而施虐的植物。”
“妈……妈……”
他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向那点亮光走去。悄悄扒开树丛,就瞥见一个门生模样的年青人正跪在草地上,有一把没一把地,就着一枝红色的蜡烛烧着纸钱。
胡晓明:“怪不得没跑成。”
胡晓明有点儿踌躇了:“是吗,这么悲伤?”
不该是如许的……真的不该是如许的……